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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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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恋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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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年代,有个初中生回乡务农,很快就会引起地方政府的重视,我莫名其妙的接到通知,去参加乡里的三级干部扩大会议。(读看看小说网)会场是借用中心小学的一个教室,到会人员除我之外仅有一名女同志,我急忙招手示意坐到我身旁来,可人家不撘理我,直奔熟人而去,嘻嘻哈哈打得火热。自己觉得很没有面子,就在此刻,一个宽肩细腰的小伙子,圆圆的脸蛋上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寻找空位子,我一眼就认出是被迫失学的初中同学李旭斌。我居然有你也来了的感觉,又害怕他会坐到我身旁。而他果然从容不迫地走到我身旁坐下了,我俩像素不相识一样,认真听着乡长的报告,认真记录着,整整一个上午,拘谨地坐在一条长凳上,屁股一点也没有移动。我从小受到祖母的教诲:“姑娘们无论在那里,站要有个站相,坐要有个坐样,站着像棵松,坐着像个钟,睡下像把弓。”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平时我就是讨厌有些人坐下后,屁股动来动去,大腿搁在二腿上晃呀晃的姿态。李旭斌给我留下了良好印象。我们也会相互瞄瞄对方的记录本,他虽然初二就休学了,字写得很好,记录速度也很快。散会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高级社吃饭。中午休息时间,人们都欢迎我唱歌、唱锡剧,李旭斌没有参加喝彩,只是站在窗外,投来饱含热情又充满鼓励的眼神。

    黑夜时分下起了密密细雨,总结大会散场后,各自冒雨往家奔。夜,伸手不见五指,我跟随着人群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一束雪亮的电筒光柱驱散了黑暗,照在我身前路面上,紧接着,雨伞撑在我的头上挡住了风吹雨淋。是谁?我扭头一看,是李旭斌。在风雨滂沱的情况下,意外地得到一个异性青年的关心和帮助,生平还是第一次。少女的心抨抨乱跳,而此时无声胜有声,我们默默地走着。雨越下越大,走到一个叉路口,他对我说:“我就要到家了,伞和电筒你拿去吧。”“雨这么大,你……”“不要紧,我走几歩路就到了。”“那么,谢谢你,我明天把东西还给你。”“还是我去拿吧,明天上午。”说完转身朝岔路奔走而去,我手中的电筒急忙向他照去。然而,一条狹窄的田埂,亮光早被二尺多高的水稻挡住了。偏偏此刻的雨点更大了,我内心很不安地看着他消失在雨夜之中,还呆呆地站在那里,跟随其后的生产队长往雨伞下一钻,风趣地说:“我也来占个光!”这句话使我非常难为情,只能装作什么都听不懂,一声不响地和他们一起往家走。

    回到家里时,夜已经很深了。听到我回来是时的关门声。妈妈关切地问:“下大雨了,怎么回来的?衣服淋湿了吧?”“没有!有人把伞和电筒都借给我了。”“那他自己怎么办?”“他到家了呗!”妈妈放心地嗯了一声就酣然入梦了。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耳朵里一直响着塌塌塌的脚歩声和沙沙沙的雨声。心想:那么大的雨,可能衣服全淋湿了,如果他受凉生病了怎么办?天那么黑,如果跌倒跌伤了又怎么办?他没有母亲照顾,明天上午我把东西送还人家就知道了,可我不认识他的家,反正就那个方向,嘴就是路,难不倒我。就这样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美美的一觉醒来,已是大天白亮了。

    今天队里不上工,我暗自高兴。可是,早饭还未吃好,妈妈就吩咐我:“星儿,大伯母家石臼今天不用,你赶快去舂点米回来。”“好。”我顺从地答应后,扛起一簸箕稻子就去了。舂米是个力气活,你必需把重重的石臼坨高高举起,稳稳丢下,一定要掉在石臼中央的稻谷上。这样,稻谷与稻谷之间、稻谷与石臼之间发生摩擦,成千上万次的摩擦后,稻谷的壳子破碎了,米也就出来了。家家吃的米都是这样舂出来的。还有一种是利用杠杆作用,用脚踩踏石臼坨的另一端,高高抬起后,人站到旁边,反作用力致使石臼坨重重的落下,这种方法,人比较省力。今天的我,有点心神不定,猛劲儿舂米,想赶快完成任务后把东西送还给人。又担心来不及,便偷偷蹓到村口张望。当我第三次来到村口时,一眼就看见李旭斌在远处的田埂上徘徊。我不由得心慌意乱,他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可我的米还没有舂好,怎么办?不能让人在路上久等,那潮湿的烂泥地上是不好坐的。我必须赶快把东西送还给人家。

    我匆匆跑回家去,偷偷地把伞和手电筒拿出来了,急忙往大路上奔走。咦?怎么看不见人呢!莫非久等后以为我不去便回家了?这样的话,我得送到他家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一面想,一面走,转弯上了小路。突然,见李旭斌就蹲在小路上。我激动地说:“你,你在这里呀!”他站起来,温情地一笑。不知怎么的我仍然抓住手电挟着伞,他也没有接东西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低头站在路上,我见他换了衣服,便关切地问:“昨晚你淋雨了吧?”“没有呀!”他感到自己的回答并不确切,又改口说:“喔,很快就到家了,不要紧的。”我默默一笑,他有点难为情,不自在地提起脚步往回走,我只好慢慢跟随其后。

    没走几步,转身问我:“初二你们开始学古文了,是吧?”“嗯。”“感兴趣吗?”这一问,打开了我的话匣子:“上第一节课就闹了个大笑话,原文是: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老师问:谁能解释?一个男同学站起来说:古时候有一个人,非常热爱劳动,他爱上山采药草,一日不去,就好像过了三月、三季、三年。老师笑着说:不是爱的药草,而是一位姑娘爱上了一个采草药的青年,采葛、采萧、采艾都是这一个人。老师说完后,顿时哄堂大笑。”他深情地笑着:“真有意思!”我这才意识到不该举个爱情方面的课文,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问:“你的书能借给我看看吗?”“当然可以。”我又用十分婉惜的口气说:“你要不休学的话,成绩一定很好,去年毕业生录取中等专业学校的可好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十三元,就不用家庭来负担了,而且,毕业后属于国家干部,统一分配工作。多好呀!”他感叹地说:“那不是我的世界!父亲年老多病,健壮的母亲又突然离世。我不得不休学,回乡务农。好在没有几个月,乡里调我去搞共青团工作,后又调到县农业局。现在是干部下放,又回到农业生产第一线来了。”“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我连忙追问道。“打算?当新中国第一代知识农民,修理地球呗!我渐渐地感觉到我这一辈子,恐怕是不可能随着自己的意愿,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一切都要听从党的安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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