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会有机会的。”他那双深邃的黑眸看着纯真的我,“你呢?你有什么打算?”说完他又含情地笑笑,显出两个迷人的酒窝。(读看看小说网)我天真而坦率地回答道:“我还想读书,明年再考。”“有志者,事竟成。”他鼓励我道。
看到他脸颊的酒窝,我想起了一件事,便试探着问他:“你从小就会游泳?”“乡下孩子,夏天都在河沟里玩,玩着玩着就会游了呗!”“五年前,你就是那个救我的泥猴子!”“你也认出我来了?真不夠意思!不感谢我救命之恩就算了,还给人提绰号!”“对不起!时隔五年,才有机会表示感谢!真不好意思!”“开个玩笑,别当真了!”此时此刻,两人的距离似乎更拉近了。自己感到虽然比他多读两年书,和他交谈,很有共同语言。而且,他看问题深刻多了。
“有时间到城里去玩吗?”这一突然发问,使我的心跳加快、脸颊绯红。我暗暗告诫自己,怎么可以一个人和一个男同志出去玩呢?给父母亲友知道了怎么办?不能,无论如何也不能。我又不忍心拒绝他,为了掩饰自己激烈的思想活动,我把视线移到广阔的田野上。风吹过一望无际的黄绿色稻谷像波浪在翻滚,农村呈现出一派可喜的丰收景象。我委婉地告诉他:“马上就要过稻场了。就……”他看着我微微一笑。显然,他能明白我的意思。他用手一指,“前面就是我家,屋里没有别人,去坐坐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几间草屋,屋后是一小片竹林,屋前有几棵树,树丫上挌着竹竿,上面晒着昨天他穿过的衣服。一只红公鸡跳上土堆,扑扑翅膀,神气活现地啼叫起来。喔——喔——喔——!提醒了我抬头看看,太阳已经高悬在东南方,一团团低飞的积云时而挡住了它的笑脸。已到烧午饭时间了,我忽然想起了石臼里的米还没有舂好,连忙说:“今天不去,家里还有事呢!”便双手送上伞和手电筒,“谢谢!”“别客气。”我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情。此刻,已被这种感情所俘虏。我没有勇气再看他一眼,当手中东西被接过去后,转身就走。在狭窄的田梗上快歩行走着,直至转弯处,我情不自禁地向后一看,他仍呆呆地站在那里,见我回头,立刻向我挥手示意。
我带着这种从未有过的特殊情感,愉快地回了村。一看石臼里的米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也许是有人要舂米,就把我的米先扒出来了,可米和簸箕呢?正当寻思着,大伯母从河边淘米洗菜回来了。“没有人偷你的米,你娘拿回去了。这个年头真好,我家大门成天开着,你来我往的,也没有少过一样东西。”我心想:今天可能要挨骂了,要骂也只好硬着头皮听听,反正没做什么坏事,也没有被人看到。
我一进门就叫妈,她背对着门,正在筛米,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生气不回答。我走到她身旁说:“妈!我来筛吧,这才发现妈妈的脸板得刀都砍不进,“你到哪里去了?”“把伞还给人家。”“一把伞还一上午?”母亲话音刚落,奶奶在房里开了腔:“我说呀,丫头大了。女大十八变,要管教管教了,不要败坏门风,给人看笑话!”话虽不多,既管教了孙女,又指桑骂槐地教训了媳妇。这对母亲无疑是火上加油,狠狠地对我说:“听到了吧?养姑娘就是担心事,你可要给我争口气!”家里老老少少都认为我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但是,由于脑子反应敏捷,会在一旁多嘴,常被祖母骂:“丫头格格,瞪着眼睛闭住嘴,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后来,一忍再忍的也就成了习惯。今天的挨骂,更要忍住。
夜晚,我躺在床上,回忆起了自己那段危险经历。好像是在我十一岁那年,炎热的夏天,苍蝇、蚊子,白天黑夜嗡嗡乱飞,实在难熬。我和姐妹们就常到河里摸螺丝和河蚌,泡在水中不热,泼水嘻笑,天真烂漫,还有收获,何乐而不为?如此捕鱼摸虾的大人小孩很多,岸边已经找不到多少东西了。有一天,我们冒险到了河中央的浅滩边,果然不失所望,当各自摸到了满满一木盆河蚌、螺螺和小蟹时,便兴高采烈的打道回府。谁知途中脚下一滑,身体立刻往深处下沉。我“啊呀!”一声,姐姐们站在齐肩的水中晃荡。她们也不擅长水性,正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能拼命地喊着:“救命!救命!”我用尽全力,托住那满载而归的小木盆,就靠一只脚勉强站住,支撑着全身。就在我将要精疲力竭的时刻,有个男孩,游到我身旁,一手托过木盆;一手把我拉到岸边,顺手把盆端上了岸。我惊魂未定,他一言不发就走了。他不是我们村上的人,也不是我认识的人。我只记得他脸蛋上高高的鼻梁,紧闭的双唇,一双大大的眼睛,还有两个酒窝。直到我考取了初中,在开学典礼结束后回家的路上见到堂叔的同学李旭斌,我认定那次救我的就是他。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就休学了。
今天终于证实了我的想法。说来也奇怪,平时哪个男同志多看我几眼,我就觉得讨厌。可是对他就没有那种厌恶感。这也许是我认定了这个救命恩人的感恩之心;也许我们曾经同学一周的校友之情;也许是他助人为乐的精神感动了我;也许是失学这个不幸命运使我们有了共同的心声。再加上他的言谈举止给我好感,我愿意去接近他,可我却不能这样做。因为我还小,还想读书,不能放弃自己的理想,要在群众中树立好形象。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我成为乡里唯一的女初中生时,有人竖起大拇指,把我夸成“女状元”,将来要做城里人了。如今,户口又迁回农村,在家务农,和他们在同一个水车上踩水,在同一块稻田里推乌头。有人同情我,爱护我,也有人讥笑我,鄙视我。有个势利的女人,在接担子时,故意用劲往我肩上一丢,顿时我的腰被闪了。可是,我咬紧牙、忍住痛、接过了这担沉重的河泥肥料,含着泪送到了田里。我就是要做奶奶说的,文也来、武也来的人。李旭斌和我的处境差不多。当了几天干部又被下放回来,群众中会有各种各样的看法。不了解国家形势的人还以为他犯了什么错误呢!我们应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对,就这样讲。他不会生气吧?唉!我为什么这样怕伤害他呢?矛盾搅乱了少女纯净的心,使我难以入眠。
一个时阴时雨的下午,生产队里不上工,我本想抓紧时间把书送给李旭斌,一看是铁将军把门,真叫人扫兴。在那边玩耍的两个孩子告诉我:“他到学校去了。”真不凑巧,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不能久候,可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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