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的祁花见也不禁有些良心不安。
那么响的名号、这么穷的山寨,还真是生平仅见。
「以打劫为生,让你们过得很贫穷吗?」
翌日,祁花见再也按捺不住好奇,随手抓过一名放哨的小喽罗问。
「打劫,会让我们很富有吗?」小喽罗深沉的摸了摸下巴,用十二分认真的眼神回望祁花见。
「但至少不会让你们的山寨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吧?」忍无可忍,祁花见不禁加大音量。
「可是,现在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啊!」小喽罗诚恳的回答。
头痛的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祁花见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气,决定去找那个强行把自己留在这里,而她自己却消失无踪的某个女人,「你们当家的呢?」
「当家的……」小喽罗欲言又止的瞟了一眼他,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弯成诡异的弧度,一改先前的随意态度,十分殷勤的指了指不远处一栋略高一些的房,「在那边的当家房里!」
无暇去看小喽罗诡异的眼神,祁花见带着一丝被冷落的怨怼走向当家房。
怨怼?
他挑了挑眉,十分不齿的把这个词给遗忘在了脑后。
开什么玩笑?他竟然会对怀玉的冷落产生「怨怼」的情绪,以后若是让大哥知道了,也不知会怎么嘲笑他!
走到门前,才发现这里比自己所在的地方安静了不只一倍,严肃的来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没有人气!他想,所谓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说的也不过是如此境况吧……
心里突然划过一丝很奇怪的感觉,让心头压着火气的祁花见也不禁放轻了推门的力道,只听「吱嘎」一声,比自己那间好不到哪里去的破旧木门被他从外面缓慢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火盆。
已近三月的天,气温早已回升,这屋里却燃着一个大到不像话的火盆。
一抹人影蜷缩在火盆旁边,身上不知盖了几层棉被,厚厚的,从远处看就是圆滚滚的一堆。
看了眼前的情景,联想到近几日自己被「冷落」的原因,祁花见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恶火从自己的心头升起!
「怀玉!」他大步迈进门内,掀开怀玉身上盖得厚厚的棉被,先前一肚火气的祁花见,却在看到裹在里面的人时,突兀的楞住了!
只见被的女穿着一件深蓝色绒布小衣,闭目睡得正香,先前被围巾遮住的容貌完全显露了出来……
淡淡的柳眉,形状完美。那双被自己打了满分的眼睛微闭着,被长而卷翘的睫毛所覆盖,鼻梁挺直,嘴唇小而菱,竟生得十分娇艳美丽。
祁花见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完全和「土匪」、「强盗」、「山贼」搭不上边的脸,连周围蓦然变得危险的气流都没有注意。
「混蛋!」
彷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失了原本清亮甜美的音色,变得阴毒诡谲至极。
「嗯?」祁花见反应迟钝的眨了眨眼,似乎以为自己是幻听。
「扰妞儿睡眠者,杀无赦!」
随着这一句话落,祁花见才蓦然警觉的后退了一大步!
只见一只木炭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耳边擦过,还未熄灭的木炭点燃他的鬓发,祁花见慌忙以手为刀,斩断那缕发丝,抬眸之际正看到原本睡着的怀玉坐直身,眸光暗沉,似在瞬间加重了三重的色彩,阴寒而不起波澜。
「你……」刚张开口,却发现嗓彷佛哑了一般,出口的话语细弱蚊蝇。
「你想怎么死?」怀玉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如若想活,你是要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踹你出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被她的言语所激怒,祁花见走上前一步,与也站起身来的俏丽女相对视。
「我的态度?哼!」怀玉冷哼一声,语气鄙夷,「整个白水寨谁敢指责我的态度?你是哪里来的野小?」
哪里来的……野小?
祁花见瞪大眼,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怕自己再不吸气平衡呼吸,就会被怀玉生生气死!
她把自己掳来这里,又以大哥的「病」为威胁,让他在这萧条的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贫民窟」的地方老实待着,而如今,她却问他是从哪里来的「野小」,简直是欺人太甚!
「怎么?」怀玉用鼻孔对着他,态度很跩,「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不满?
学她的样从鼻里哼出一声,祁花见的脸臭的几乎可以媲美锅底。
哼,他的不满可多了!
「看来你是想死了!」怀玉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开始扳着手指,「不然,就是不愿意自己滚出去!」
随着骨节劈啪声,迎面而来的就是怀玉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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