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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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

    －－－－－－题外话－－－－－－

    预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又过几日，当小猴儿的黄豆碗里，就剩下三粒儿黄豆之时，僧格岱钦的大军，终于到了城外。

    一时间，‘育婴堂’官绅联办一事，成了京中茶余饭后最大的话题。

    婉莹又再度大肆封赏一番，于是没过几天，这满京城，都知道僧王府出了个‘菩萨格格’。

    听说，是其其格自个儿请缨的。

    后来的后来，猴子回到慈宁宫听小伍子说，那育婴堂一事，还是不曾旁落她人，只是这一次，从果二小姐，直接变成了郡主。

    ……

    “诶，饿上个五天，再看饭碗，那碗大米饭，绝对比嘛玩意儿都招人稀罕！”

    她喊了一嗓子唤住车夫，小跑过去掀开帘子，把那手绢团了一个团儿朝仲兰一丢，扬脸儿只道——

    猴子看不太懂，却又有些懂。

    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猴子抓起来一瞧，但见绢丝上的绣工针脚细密流畅，上书——

    待丫头圆圆搀扶仲兰上马车之后，一阵风吹起，一块青色绢怕扑在猴子脸上。

    不知不觉，二人竟然一路说到了西华门，猴子这宫中红人的脸，到哪里都吃的开三分薄面，那守城的侍卫连腰牌都没怎么看，就恭恭敬敬的让她们三人通行。

    “何必总拿这来打趣我，我若当真能看破红尘，怎会落得如斯悲哀，说到底不过一不空不净的俗物罢了。”

    “矫情。”猴子酸的倒牙，好一阵激灵，“好好的姑子不好好念经，成日念个狗屁诗。”

    仲兰笑笑，“情之至痴便会忘却，忘情忘情，也许便是这个意思吧。”

    “我也忘了。”

    猴子也正儿八经的翻出脑浆子里的尘芝麻烂谷子，过往种种又清晰，又模糊，混成一团团卷在脑子里，每一件都像是很重要，每一件又都说不上是绝对的重要，许久之后，她也得出了跟仲兰相同的答案。

    “那你呢？”她又问小猴儿。

    仲兰陷入沉思，许久后，摇摇头道：“忘了。”

    “嗨，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上他嘛了？”猴子是真真儿拧劲子的好奇。

    冤呐。

    这一刻，猴子都觉得，延珏那厮八成瞎了，这么一姑娘，惦记了他将近二十年，他可能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周身的阳光混着尘屑一绕，映衬着绝美的容颜，如仙如幻。

    “也许吧，其实到如今，究竟执着在他，还是执着这份执念，我早已经分不清了，我只知道，执着太久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仲兰凄然一笑，唇盼开出一朵绝尘凄美的花。

    小猴儿也不是无情之人，可情深到仲兰这地步，对她来说，还是理解不上去，“吃不到的屎总是香的，要是月老真给你俩牵根线儿，这股子劲儿一过，不见得你还稀罕成这样儿。”

    “你又何必在乎我？”仲兰看她，“便是我念他成灾，又能如何，若无心再多的缘，也不过是枉然。”

    小猴儿翻一白眼儿，“我傻啊我。”一个有夫之妇这么大言不惭的惦记一个有妇之夫，作为那个有妇之夫的妇，她虽然没多介意，可说高兴，也谈不上吧。

    “你在乎么？”仲兰轻飘飘的道。

    小猴儿撇撇嘴，“你还真当我不存在。”

    “图意什么？呵……”仲兰自嘲的笑笑，思及这些年醒了醉，醉了醒的人生，苦笑不已，她诚实的道：“你说的对，除了他，我已经不知该念着什么了。”

    猴子没指望仲兰真能应她这话，可——

    “诶，你可别误会，我可没跟这儿倒醋桶子，我就是好奇，你活着图一嘛？”

    “谁有你二小姐心大啊。”猴子回着她的话，“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成日里惦记着别人家的爷们儿，惦记的着也就罢了，压根儿惦记不着，你还惦记个六啊？”

    如果不是前些日子在睿亲王府眼见她一心为他，她几乎怀疑，她心中早已忘了他。

    再后来的现在，她更更嫉妒她了，如今的她们同样是‘曾经沧海’的人，她七魂中的六魄都葬身在那昭君墓中，而她，依然是这样明晃晃的笑着。

    后来，她更是嫉妒，嫉妒她可以稀里糊涂便拥有那个她梦寐以求的人的心。

    尽管仲兰不愿意承认，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是嫉妒她的，自小嫉妒她的万千宠爱，嫉妒她总是欢声笑闹，嫉妒她从无烦心事。

    是的，嫉妒。

    此时阳光正好，正当的照在这高出她半个头的猴子身上，明晃晃的映出她常呲的八颗牙，笑的那么尽兴，笑的那么招厌，笑的那么惹她……嫉妒。

    “那你心还真大。”仲兰破天荒的说了一句不算笑话的笑话。

    猴子轻笑，“我连你爹长啥样我都忘了，哪来闲功夫膈应你？告诉你个秘密，你可甭羡慕。”猴子煞有介事的指指自个儿，“我现在闭眼睛，都是美梦。”

    “你真的不恨我了？”仲兰是真的好奇。

    却听猴子道：“八百年前的亏心事儿，就自个儿留着做噩梦吧，甭没事儿翻出来恶心别人。”

    仲兰微怔。

    “你这人这真没六儿，自己放的屁自己还得闻回去。”小猴儿嗤嗤笑着，像是全然听不懂，亦或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模样儿。

    “接不接受随便你，我不过是求一个解脱。”仲兰复了清冷，她定定的看着猴子，道：“也许我从来没有觉得对不起你，我只是讨厌那个说谎的自己罢了。”

    从前无关，现在无关，今后，也不会有关。

    这是一个与仲兰这一生都无关系的词。

    是的，朋友。

    十八年前的归化，她和她也曾这样笑闹过，那时的她们几乎可以说是……朋友。

    她知道这猴子知道，她这句对不起，说的不是此时，而是彼刻。

    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惊住了，这句梗在她胸口近二十年的一句话，多少次午夜梦回和醉酒后她对月说过无数次的一句话，一句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说不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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