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六回 其其格获封郡主 小黑妞暗渡陈仓第(1/4)页
紫禁城里人才辈出,西头婉大姐稳准,东头玉大娘辣狠,就连奴才们都一个个的脑袋尖儿上窜白毛,脚底板滑的流油,窜在一块堆儿有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猴子那就更不用说,那是人精中的猴精儿,脸上长了毛的话,能跟美猴王抢花果山的主儿。
按后世的话讲,这绝壁是一群撕逼梦之队。
可历史往往就是这么没边儿没靠,就像那当年的牧羊少年李自成,关内外的撺掇得瑟,一手美女,一手江山的牛逼嚣张了数载,可谓是堂堂一代枭雄,可滑稽的是,这位大哥一非死于多尔衮之手,二非死于吴三桂,而是死于几个农民极具乡土气息的乱打绝招——开瓢掏粪铲。
兴许李老哥魂飞魄散的时候,看见自个儿那沾着屎的开瓢脑袋,还得感叹一句:娘也,这他妈都谁家的小谁啊?
英雄往往死于鼠辈,这是天老爷给人间留的乐子。
就像猴子、婉莹等,在历经那样一场近乎毁掉整个大清朝王化的变动之后,还难以回过神来。
她们跟这儿刀风剑雨,阴谋阳谋的斗的欢实,却不想差点一朝给蚊子叮死。
而这个让后世都始终觉得匪夷所思的一件大事,应该从季娇和其其格入宫说起。
这二位为嘛入宫,上一回交待甚详,遂暂略,列为看官莫急,咱们先来说一位关键人物——小黑。
这小黑是谁?
正是其其格收了一年多的户下丫头,年岁同其其格差不多大,却因发育不太好,瘦小的矮她不只一个脑袋,这小黑人如其名,黑黑瘦瘦,尽管在僧王府这一年吃喝不愁,日子安稳,人明显气色好了许多,可同那白瓷儿似的其其格站在一块儿,还是像一对童女版的黑白无常。
这小黑说来身世可怜,时人多恐陪嫁厚礼,又惧抚养维艰,百姓中素有生女者溺死之恶习,尽管历代朝廷多番明令禁止,可仍屡见不鲜,无奈少数富裕地区,有行善乡绅出银子,设立育婴堂,以恤被弃女婴。
其其格带回小黑时,正是在京中某育婴堂挪的宗碟,至于怎么遇上的,大抵与所有贫人遇贵人差不多。
一日天气大好,其其格与几个下人去香山转转,原吸及天地之精华,正觉沁脾肺,却不想竟给几只马大头盯上,恁奴才们怎么扑打,那些鲜少咬人的马大头还是围着她叮咬,其其格视力极弱,慌乱不已,说时迟,那是快,也不知哪里窜来一个小丫头,飞速在她身上披了一件浅色粗布,兹见那些原本攻击她的马大头,都飞没了影子。
这时众人才瞧见一个个子矮矮的小丫头喘着气道:“小姐穿这么深颜色的衣裳,这些个马大头定是把你当成豆娘来咬哩!”
“豆娘是啥?”
“豆娘就是七姑娘啊!”
“七姑娘是啥?”
“七姑娘就是豆娘啊!”
一旁的老太监实在看不下去,赶忙补充道:“也是长得像蜻蜓似的飞虫,比马大头小的多。”
“什么颜色的啊?”其其格充满好奇,她天生眼疾,自幼深居简出,除了府中常见的东西,和先生所念的书中之物,她简直一无所知,如今听起这,只觉新鲜,又在刺眼光线中,隐隐可见那丫头的身形,又一问,竟与自己年龄相仿,遂全当好奇,也不顾周遭老奴才们的反对,一整天都拉着这叫小黑的丫头说东说西,一会儿说这个虫子,两会儿说那个花草,这是个老百姓都知道的东西在其其格耳朵里可都成了新鲜玩意儿,待到了黄昏,其其格意犹未尽的下山,送她回家时,方知这丫头居在育婴堂,睡的是人贴人大板床,吃的是清粥救济饭。
遂一时心生怜悯,给带回了府上,以僧王府之门第,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又因其其格没什么玩伴,素来孤单,季娇见这小黑人又憨又傻又实在,也没什么亲眷,也觉甚好。
事实上,这小黑在的一年,其其格的笑声明显变的多了,成日里两个人连体婴似的,总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大多都是其其格在说,虽然说的最多的都是随僧格岱钦在军营的天养。
读书的时候总说天养有多聪明,吃饭的时候也总提天养喜欢吃什么什么,每每打了胜仗,天养传来家书,虽只寥寥几笔,可其其格还是能拿着信跟小黑说上许久。
小黑总是傻嘻嘻的笑:“格格,你真像个小媳妇儿。”
其其格脸红扑扑的羞低着头,却从不否认,她就是这样内外干净的孩子,一句谎话都说不出口。
她知道,她想给天养做媳妇儿,也一直在这么做着,非但不间断的往军中给天养寄着细软,更是尽可能的想的周周道道,她从来不管府上的事儿,却破天荒的给那史婆子撑着腰杆子。
尽管其其格也知道那婆子有多可恨,可每每她仗势欺人之时,她也都会劝上一句:“算了,她年纪大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有几次,就连她身边的谙达都看不下去,直问:“那史婆子那般惹人厌,格格为啥非要护她?”
其其格说:“天养他日必成大器,咱们大清素来重孝廉,那史婆子毕竟奶过他,不能因为她一个,给天养落得这不忠不孝的不良名声,那得不偿失。”
如果猴子有幸听着这番话,怕是嘴丫子得咧到西天上去,再仰天长笑三声,大吼一声:“好儿子,像你老子,天生奏是给娘们儿扑的
天生奏是给娘们儿扑的火堆。”
不过当然,猴子姓石不姓孙,也没那火眼金睛,初见其其格的时候,她只记得那丫头一排一口换掉半口的乳牙,豁牙露齿的一笑甚逗。
仅遵婉莹懿旨,猴子打睿亲王府才一出来,就奔这僧王府接人来了,好巧不巧,也不知那老天是不是替那冤死的舒玉落最后几滴泪,旱了一夏的天,竟下起了毛毛细雨。
刷的路上倍儿亮,倍儿干净,沾了灰的柳树叶子都给冲的绿油油,那街道两旁的路祭棚子犹在,不过人多说笑怒骂,要多自在有多自在,那真真是——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季娇这一路上难得的安静,又或是琢磨这西太后宣她进宫的意图,又或者是单纯因为脸上那几道子给乌布里挠的才脱痂的血垄沟子。
尽管猴子疲累的打了一路的轻鼾,可季娇就是觉得,那猴子在马车里暗自笑话她开花的脸。
若周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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