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气氛沉凝静寂。
武琉煜细长手指交错撑在眉心,眸色是浓郁的墨黑。
殿中几位老臣俱是面目凝重。
谁也没有料到席元帅会在这关头出了意外,一时之间都没有了主意。
过了片刻,武琉煜打破一方沉静,低声说,“大滇只将席元帅擒获而未格杀,说明席元帅于他们而言尚有价值可利用,应无性命之忧。”
左丞相宗琅闻言,微微沉吟后道,“臣以为,大滇留下席元帅,自是想要利用,应会以此为挟与大武交涉,不如等对方开出条件再行协商。”
而右丞相邵晗术听到微微拧眉,出言反驳道,“左相思虑周全。可老臣想,若是大滇也是如左相这般想法,我等当真坐以等待,又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依老臣看来,席元帅是死是活于他们而言都极为有利,毫无交涉价值,想必席元帅也是看透此点才留话告诫我等不寻不救,以免落入圈套。”
宗琅微微拧眉,道,“右相的意思,是顺了席元帅的意,不寻也不救了?”
邵晗术却道,“按左相的用意,是想借着交涉将席元帅救回来,但若是大滇不主动交涉呢?”
“若是大滇不与大武交涉,那挟了人又有何意义?”
“左相此言差矣,大滇挟了人也不一定非是用于交涉。。。”
“那右相倒是说说大滇还会有何其他目的?”
武琉煜轻轻咳一声,正欲辩论的左右丞相顿时噤声,齐声道,“臣失礼。”
武琉煜不说话,看向沐太傅。
沐太傅静了片刻,出声道,“两位丞相言之有理。席元帅为大武征战多年,积有一定民望,无论生擒或身死,对大武而言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恐怕大滇正是看准于此才会选择生擒获席元帅,要挟之中也是含了警告与震慑,让我等在救与不救之中耗费时间与心思。”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老臣认为,他们生擒席元帅的目的或许是为了让大武内心动摇,并非用以筹码,就算我等主动交涉,恐怕也无法保全席元帅之性命。还请皇上做最坏的打算。”言下之意,救与不救皆为不妥,但不妥之中,不救更为有利。
武琉煜依然沉默。
邵晗术瞧他一眼,跟着道,“臣认为太傅所言极是,席元帅留下不寻不救的话,想必心中已有了为国尽忠的决心,还望皇上能体会席元帅之用心。”
宗琅闻言,连忙出声道,“皇上,席元帅为大武戎马一生,若我等见死不救,何以颜面对面天下百姓?请皇上三思!”
沐太傅沉默以对。
气氛一时沉凝。
武琉煜也没有回答他们,只将目光投向另一边始终未说话的一位老将军。这位老将军自皇爷位下戍守南疆,后因负伤在父皇位下担了闲差,手中虽无实权,却是父皇较为信任的一位老臣。连前太子武琉渊也极为尊重他。
“廉老将军,您如何看?”
廉老将军人近暮年发丝稀白,可双眼之中锐气未褪。他从位上站起,硬朗道,“大滇虽骚扰大武边境多年,但也未曾真正发动过战争,其基本原因是惧于大武与大滇相邻的那片草原,谁主动出战就会落得被动之地,大滇不想落此下风,只好想办设法诱引大武主动出兵,这才费尽心机将席元帅掳走。一来为扰乱大武民心,二来,也是希望借此能让大武动怒,主动出兵北征。”说到这,他哼一声,“说到底,大滇只是有贼心没贼胆,骚扰多年求一战,可看大武当真备战与他正面较真时,又怕的不敢应战,只好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阻止。”
武琉煜琢磨他的话,“按廉老将军的意思,就算大武不予施救席元帅,大滇也会因地理形势保持现状?”
廉老将军一颔首,“按老臣猜测,莫过于此。”
邵晗术细细琢磨后,道,“廉老将军所言中肯,大滇与大武交恶多年也未能主战,此番擒获席元帅可能正如廉老将军所猜,我等万不能让大滇计谋得逞。”
宗琅也站出来,激动道,“皇上,若真如廉老将军所说,那大滇何以不会想到?如此一来,席元帅连筹码也算不上,那他们虏获席元帅的用意又是何在?”他激动之极,“皇上,席元帅良将之才,忠心为国,若是我等不予施救,如何对得起他一片忠心!”说到最后已是跪下身来,“求皇上明断!”
“左相莫要会错了意,非是我等不予施救,而是就算我等施以营救,主动出战,也未必能将席元帅平安救回!届时再弄得天下皆知,民心岂可安宁?!”邵晗术也跪下来,“皇上,席元帅被擒一事关系重大,传扬出去只会引起民心不安军心涣散,我等备战近四年,为的不是一时之气,而是长久大计,请皇上为了天下百姓三思。”
武琉煜轻垂睫羽,未吭声。
沐太傅见状也撩了袍跪下,“皇上,左右二相所言皆出于情义二字,皆在情理之中。可老臣认为,眼下当务之急并非在席元帅被擒一事之上,而是目前容城该由何人镇守,又有何人能承席元帅之重担任元帅一职?”他伏身道,“军安方民安,民安才能天下安,万不能因席元帅一事动摇军心与民心。”
“沐太傅所说在理。”廉老将军也出声道,“目前不是争论该不该营救席元帅之时,而是应该考虑在失去席元帅的情况下,如何将影响缩化至最小。”他顿了顿,又道,“席元帅被擒已成定局,我等此时更不知他之生死,唯有做最坏打算才为上策。”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顿时沉默。
武琉煜看着他们四人,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目前有四道难题。”
他看向宗琅,道:“第一是:若真与大滇开战,目前的大武,谁能领兵出征?”
若要施救席元帅,只能主动开战,虽五年之约未满,但大武好歹也备战近四年,实力上也确实能主动与大滇一站,但关键是,除了戍守容城多年,熟悉草原气候的席元帅,目前在大武其他将军之中,还有谁能领兵出战大滇?
“姑且说有人能胜任,那么,出征之后又有几分把握能踏平大滇而又平安救回席元帅?”
宗琅低首,“臣愚拙。”
复又看向邵晗术,“第二是:席元帅下落不明已成事实,若真坐视,只能昭殉国之名以稳民心,若此,大滇又将席元帅推出来,让天下百姓知晓朕之欺瞒,且对席元帅见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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