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悲歌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十五章第(1/10)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预让站在那儿,双目凝视着上方,似乎想从碧云中得到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问:

    “君侯怎知是预让?”

    襄子笑道:“没有任何理由,我只是认出了你!”

    “预让形貌声音俱已非昔,河东的故老都认不出预让了,君侯何以能一眼认出我呢?”

    襄子想想道:“因为你手中执着剑。”

    这个答案很少有人懂,但是预让却能充分地明白。

    一个高明的剑手执剑时,本身必然具有一种独特的气势与表徵,虽然不一定能以言语表喻,但是另一个剑手看见了,立刻就能知道是谁。

    正如人们去形容一个熟人,若是光凭言语,除非那人有着特别异常的特徵,否则往往会发现,至少有上百个完全不像的人可以符合叙述。

    但是,若将那人放于百个外形轮廓相似的人中间,却一眼可以找出要找的熟人。

    由此可见,人的外表,并不是识别的重要因素,而剑客与剑客之间,又有着他们独特的特徵,双方只要交一次手,就能牢记不忘,也许在路上对面相逢,他们不会认识,但只要一拔剑,那怕已过了数十年,双方的外形都改变了,他们仍能相互认出来。

    默然片刻后,襄子道:“你这次又失败了。”

    预让没开口。

    襄子再道:“这次你的剑比上次见面时凝稳多了,尤其是能将杀气完全收敛,一直到快要刺中我时,我都未能察觉,可知你的剑艺进境太多了。”

    预让想了一下才道:“我的剑是有了些进展,但是并没有君侯所估计的那么高。”

    襄子道:“不然。以前,我以为身与剑合已是天下无敌的境界,可是经过上次一度遭逢之后,我发觉你的剑技比我高上一个境界,所以再度去深造了一段时间,结果到了心与剑合,意与剑合的境界。”

    预让道:“我可以体会到。刚才君侯所发一剑,在刺中我之后,居然能撤收回去,收发由心,人世间应是无敌了。”

    “但是我不如你,你已经到了剑在物外的境界,把人与剑分开了。”

    预让笑道:“尘世之人,很难到那个境界的。”

    “哦!为什么呢?”

    预让想一想道:“因为我们都太重视剑,时刻都要抓在手中,人与剑分不开又怎能剑在物外?”

    “不错,可见你出手之初,无形无踪,我反击你时,锋刃及体,你都能孰若无睹,分明已到了那种境界。”

    预让道:“没有,我还没有到,这一辈子都无望可及了。因为我放不下剑。”

    襄子道:“那你怎能发剑于无徵?”

    “那是因为我胸中本无杀机。”

    “本无杀机,是说你不想杀死我?”

    “是的,你我既无宿怨,也没有仇恨,更没有利害,没有任何力量促使我非杀不可。”

    襄子道:“是啊!预让,我实在不明白,你现在刺杀我,实在没有道理,智伯已故,争端已经不存在了,他又没有嗣子,而我与智伯之间,也只是权位之争,别无宿怨,一死百了,你为什么要刺杀我呢?”

    预让道:“只因为我答应过智伯。”

    “那也是从前的事,此一时,彼一时,智伯泉下若能语,他必然不会再要求你如此做的。”

    “我知道,君侯对河东父老及智伯夫妇已仁至义尽,换了个人,不会有此等胸襟。”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呢?”

    预让想了一下又重复那句话:“我答应过智伯。”

    同样的答案,意义不一样了。第一次是他解释动机,第二次,却是表示他的决心。

    襄子也明白了,长叹一声道:“预让,今天若是我走在右边时,必难逃过那一剑。”

    预让道:“是的。我发现胸中杀机时,出手凌厉,确已能至无坚不摧的境界。”

    襄子脸色凝重地道:“今天我能逃过这一剑却完全是运气。”

    预让苦笑道:“只有这么说了。”

    “你不会更改你的心意了?”

    “我若活着,只有这一件事可做。”

    襄子道:“而我不能一直靠运气。”

    预让点点头道:“是的,世事或有巧合,但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同一情形。”

    “除非我自己想死,否则我只有杀了你。”

    “看来是必须如此。”

    “我尊敬你是个烈士,不让你死在那些侍卫们的剑下。”

    预让道:“君侯准备要我怎么死?”

    “我要亲自杀死你。”

    “多谢君侯。预让敬候剑下成全。”

    襄子道:“当然你也可以反击,可以抵抗,可以闪躲逃避,我也要给你一个杀死我的机会。剑手相搏,应该是公平的,我的人决不会上前帮忙。”

    预让笑道:“在我说来,倒是一样的。我若刻意求死,谁杀我都行,我若存心拼命一搏,除了君侯那支剑,别人要杀死我还不容易。”

    王琮在旁听了多少有些刺耳,厉声道:“预让,你虽是闻名天下的剑客,但是我们的人多。”

    预让道:“王琮,这不是在晋城,你别仗着人多,此地我的人更多。”

    “我知道你在河东传授了不少的弟子。”

    “他们不是我的弟子,只是跟我学过技击之术而已。”

    王琮道:“他们敢上前帮你的忙吗?”

    预让道:“如果需要,我一声召唤,他们会立刻拔剑相向。”

    “假如他们那么做,结果就很悲惨了。”

    预让厉声道:“王琮,你别以威胁的口气在此地说话,河东的子弟是不会向威胁低头的。我之所以不要人帮助,并不是怕你们人多势众,而是因为无此必要。”

    王琮还要开口,襄子已经斥止道:“王琮,退下去,不准再开口!”

    王琮似乎不服气。

    襄子道:“你如果真要出头,就单独出去向预让挑战。”

    王琮道:“君侯!属下的剑技不如预让,单独挑战,必死无疑,但是属下不必如此的。”

    襄子叹道:“王琮,你倒像是富贵人,根本不该做剑客的,你把生死看得太重了。”

    王

    -->>(第1/10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