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声音听来令人摧肝断肠。
“孩子,你……命苦!”
“我早已认命了。”
“孩子,你娘弃你而去之后,是老身把你奶大,老身视你如亲生,孩子,你心中难过,就哭吧!大声地哭,流泪吧!”
范大娘话声才落,已先自呜咽起来。
宇文映雪木愣愣地道:“我的泪早已流尽了,生之意念也早绝了,我不想哭!”
“孩子,别说这种话,老身心疼,受不了!”
“大娘,看来我不能养你终老了……”
“丫头,你……不许……”
“大娘,这是梦么?他来了,又走了,永远地走了……”
“孩子……”
宇文映雪幽幽地唱了起来:
别后生死两茫茫!
情不尽,
意难忘。
曾记仙府烧红烛,
寒光照靥誓鸳鸯。
……
范大娘歇斯底里地狂叫道:“孩子,不要……不要唱了!”
宇文映雪住了口。
吴刚转目望向跌坐不起,如泥塑木雕也似的“忘我和尚”,他奇怪,这邋遢和尚何以悲伤到这程度?他真是生就的菩萨心肠……
少林“大悲和尚”口中连宣佛号,大念:
“我佛慈悲!……”
月已中天,但被浮云掩蔽,天地一片昏昧,山风凄厉,益增悲戚之情。
范大娘柔声道:“孩子,我抱你下山。”
宇文映雪极其凄侧地一笑,道“是的,我也该走了!”
“让大娘抱你。”
“不,我还有件事交待,大娘,您退开些……”
“孩子……”
“我有话向小叔叔吴刚交待!”
“哦!”
范大娘狐疑不释地退后数步。
宇文映雪抬头转目向吴刚道:“刚弟,你过来。”
吴刚不安地走了过去,道:“嫂嫂,什么事?”
宇文映雪举起手中“凤剑”,凝视了半晌,递与吴刚道;“龙凤本为俦,现在只剩孤凤了,当初,我是借你,现在送你!”
吴刚黯然道:“这是嫂嫂家传之宝……”
“拿去,是你的了,你善用它吧!”
“谢嫂嫂!”
吴刚双手接了过来,悬回腰间。
宇文映雪双掌撑地,一弹便到了悬岩边沿。
“丫头……”
“公主!”
“嫂……”
“呀!”
所有在场的亡魂大冒,异口惊呼出声。
宇文映雪厉呼道:“谁也别走近我!”
范大娘、吴刚、“无事生非杜宇”三人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抓……
宇文映雪反手一拂,三人为之一窒缩手。
“你们要迫我下去么?”
范大娘栗声道:“孩子,别做傻事……”
“我要凭吊他!”
“你不能退后些?”
“谁也别扰我!”
范大娘缓缓挪动脚步,她想出其不意把她抓回来。
宇文映雪一侧身,裙裾已垂落悬岩边缘,所有的人为之汗毛直竖,因为她功力并非泛泛可比,要想阻止她的确很难,范大娘不敢再动了。
“大娘,别迫我!”
范大娘急得老泪涟涟,竭力装作平静地道:“孩子,你从小就一直很听大娘的话是吗?”
“是的!”
“现在听大娘说,离开那里,太危险了。”
“大娘,您请退开,我要静静地想想。”
“孩子……”
“大娘,再请求一遍,现在谁也别扰我。”
范大娘万分无奈地退了两步。
所有的目光,焦灼地注定宇文映雪,略不稍瞬。
悲剧随时会发生,但群皆束手。
宇文映雪痴痴地望着无底深渊,香肩抽动,她开始伤心地哭泣了。
突地——
一声凄厉的惨叫,震撼了在场的众人。
“雄哥,等我!”
白影一闪而没,余音尚从谷中荡漾而上。
“呀!……”
惊呼过后,首先是两名婢女伏地大放悲声,接着是范大娘哑声嘶叫。
悲剧终于无可避免地发生了,然而,只是那么一刹那,现场什么也没有留下,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只是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深深地划了一道创痕。
月色复明,又普照大千世界。
在造物主的眼中,这悲剧当如海边的一个泡沫,倏起倏灭!
“忘我和尚”摇摇不稳地站起身来,走到吴刚面前。
吴刚一抬眼之下,不由自主地退了一个大步,因为“忘我和尚”面上的神情太可怕了,他说不出那是什么表情,总之令人看一眼便终生不忘。
“大师有何教诲?”
“孩子,因果是很可怕的,记住老衲一句话,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冤结不解,循环无休,你将来报仇之时,只诛首恶,不计从凶,当初各门派之所出此,固是受邪魔蛊惑,然而初衷实是为枉死者复仇,其迹虽可诛而心可原,牢记!”
说完,重重拍了一下吴刚的肩膀,转身便走,身形有些踉跄。
“大悲和尚”大叫一声:“佛兄何往?”
“忘我和尚”头也不回地道:“勘破此关,还我真如!”
“请留步!”
“忘我和尚”身形突地一紧,眨眼消失无踪。
“大悲和尚”合计喃喃道:“阿弥陀佛,此关勘破不易,非大智大慧者莫为!”
这话,令人有玄虚莫测之感。
“忘我和尚”何以突然离去?
吴刚心中虽觉困惑,但眼前的惨剧,使他心碎泪枯,完全沉浸在极度的哀伤里,无暇去想及其他了。
他想,自己的遭遇已够惨了,为什么造物者还不肯放过?
家门惨遭血洗!
父亲下落不明!
再加上兄嫂的惨死……
他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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