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无泪,只在心里大叫:苍天!苍天!
范大娘招呼两名婢女道:“随老身下峰,入谷寻觅遗体!”
“无事生非杜宇”一抬手道:“这得等天亮之后,恐怕……唉!尸骨无存了!”
范大娘颓丧地坐到山石之上,她似乎在突然之间变得更苍老了。
宋维屏走近吴刚道:“贤弟,我……很难过!”
吴刚摇头道:“大哥,这是命运,人是无法与命运抗衡的。”
“大悲和尚”近前道:“小施主,你记住‘忘我’佛兄的话了?”
吴刚勉强应道:“记住了!”
“你必须恪遵不渝!”
“为什么?”
“因为那是佛门至理!”
吴刚连遭剧变,仇恨之念更炽,哪里还管什么因果循环,脱口道:“晚辈并非佛门弟子!”
“大悲和尚”面色一肃,高宣了一声佛号,道:“施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吴刚想也不想地应道:“恕晚辈失礼,晚辈除了复仇索血之外,再无别念。”
“施主不打算遵守‘忘我’的训示?”
“晚辈只领他的关切盛意,至于其他,只有方命了。”
“你非照他的话做不可!”
“晚辈认为无此必要!”
“有此必要!”
“老禅师,晚辈是平凡人,不是圣贤,有所不为,亦有所为!”
“你知道‘忘我’是谁?”
这话触动了吴刚的心事,剑眉一紧,道:“他是谁?”
“大悲和尚”一字一字,庄重无比地道:“他便是你极欲寻觅的父亲‘武圣吴永泰’!”
“父亲!”
吴刚狂叫一声,连退数步,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
“哦!”
宋维屏也跟着惊“哦”出声。
“大悲和尚”又道:“所以老衲说你必须听他的临别训诲。”
吴刚心神混乱;激动至极地道:“家父何往?”
“夫处而去,老衲亦不知晓!”
吴刚猛一弹身,朝“忘我和尚”消逸的方向掠去……
身后,传来“大悲和尚”的声音道:“施主,不必追了!”
吴刚一心要追到父亲,身形一缕轻烟,发狂地疾驰,越了一山又一山,翻了一岭又一岭,心里凄惶到了极点。
天明,日出。
吴刚业已奔出隆中山外,眼前是一个靠山的小集,乘早市的,往来不绝。
至此,他绝望了,知道追已无望,顺步进入一间小店,要了些酒食,坐下来,细细地想,往事历历,如在目前。
“忘我和尚”怪诞的言行,出乎常情的关切,这此,都不是偶然的,可惜当时没有深究,白白错过许多机会。
父亲的装扮,显然是故意掩去本来面目。
只怪自己当年年纪太小,只死记住惨案发生前的那副音容,加之父亲当年极注意仪容,十年后这一彻底的改变,连轮廓都不存在了,怎能认得出呢?
父亲这一去,显然是决心不染红尘,促成这一行动的,当然是兄嫂的惨死,要想重睹亲容,恐怕此生已无望了。
命运何以如此捉弄一个饱历灾劫的人呢?
他的心,像被片片撕碎了!
骨肉至亲,情何以堪!
店小二轻轻上前,故意咳了一声,堆下笑脸道:“少侠,酒菜凉了!”
吴刚抬头,挥了挥手,小二怏怏地退了开去。他抓起酒壶,连尽三碗,一拍桌道:“酒来!”
小二添上了酒。
吴刚又一口气喝光,只是毫无醉意,他食不知味地用了些菜。
他平静地深深思想,如果盲目地追下去,旷日废时,可以想得到必无结果,谁知父亲走的是哪一条路,哪一个方向?“赤面金刚”等百余武林高手,包围了隆中山,可能立采行动,自己不能错过复仇机会。
还有,吕淑媛的安全可虑,如有差池,岂不遗恨千古?
心念之中,他强抑悲痛,重振精神,要了饭食,饱餐一顿之后,离店上道,重新奔向隆中山。
一路之上,吴刚凄惶不已,他觉得造物的安排太过残忍,似乎天下所有的不幸,都集中在自己一人身上了。
他不禁长叹:“造物何妒,鬼神实私!”
日中时分,他回到了昨夜兄嫂投岩自决的绝涧下游,仰望插天绝峰,不由悲从中来,滴下了几滴伤心之泪。
他想,不知范大娘等是否已寻获尸首?
份属手足至亲,岂能不有所善其后。
心念之中,他准备溯涧而上,查勘一下现场,想象中,纵使寻获尸体,也难望其完整了,从绝岩飞坠,自必粉身碎骨无疑。
突地——
只见数条人影,从陡峭的涧壁攀援而上,细一辨认,登临的正是范大娘,与那两名侍婢。
吴刚迎上前去,悲声道:“大娘,如何?”
范大娘一拭残余的泪痕,道:“两具尸体均已寻获……”
“啊,不知……”
“所幸绝谷之下,是一个深潭,遗体完整无缺,只是‘龙剑’已无踪。”
“遗体呢?”
“来了!”
吴刚转目望去,只见两名婢女正在向上盘收一根长藤,逐渐,山藤的下端清晰可见,赫然缚着两具尸体,再下面还有一个文士装束的人影,随着攀升。
一层雾水,使吴刚视线模糊,他又一次感受那摧心断肠之痛。
死者已矣,生者何堪?
两具尸体,吊上了涧边。
“孩子!”范大娘悲呼一声,老泪纵横。
两婢女掩面而泣。
吴刚双膝一屈,跪倒尸前,泪如泉涌。
死者并没有什么恶形怪态,遗容很是安详,吴刚看了又看,似乎要一下子把两副遗容深深刻在心版上。
手足情深,这是最后的一面啊!
久久,他才站起身来,始发觉那随尸而登的,赫然是“十二金刚”之中的“金鸡古亦同”,当即一拱手,道:“古兄,久违了!”
古亦同还了一礼,凄声道:“老弟台,这实在是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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