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禅师,请尊重本门帮规,未经吩咐,何能如此?”
车内,突发出一声轻微清笑,语音更似黄鹂巧转,清脆悠美之极,但闻笑道:
“薛叔,客来投主,那能受门规所限,就请他代为讲罢!”
最奇怪,她答话虽是一字一句,听来却不疾不徐,云逸上人所打出的煞风,似乎丝毫不起作用,别说红幔未起,连苏络流璎,动也未动。
云逸上人,光头上,突现出点点冷汗,沿着额角,顺腮而下,一时竟呆在当场。
那似狐似狗的怪兽,突然把口大张,露出两排尖牙,榴榴地叫了几声,一个虎扑,虽是朝着小车,但身子却挨着老和尚一挤,云逸上人,只觉有千斤之力,迫使自己稳不住身,尤其,此物全身白毛,实似钢针,几处肌肤和它钢毛相接,把他痛得几乎哼出声来,内陷双眸,不由自启,一反往日那阴险沉静,从容不迫的情形,代之而来的,却是狼狈不堪之状。
月婵暗中称快,不由嗤笑出声。
左右数女,同声娇咤:
“何人在此撒野?”
武月婵一向娇生惯养,目中有我无人,那能受人当面斥责?不由逗发了她那少女野性,立把粉脸一沉,大声冷笑道:
“你家姑娘,爱笑便笑,绝无人敢于阻止,如谓笑是撤野,那些带猫带狗的人,才是真正的野丫头!”
车前车后,响起一片燕嗔莺怒。
百合女和谭丽儿,竟从车前飞出,直扑婵儿,但闻香风轻拂,人影连幌,旋飕征空,飞沙四起。
武月婵也不示弱,心说:
“好厉害的丫头,我也让你当当这古筝是何味道。”
她抱着筝儿,觑定来势,秀眉频促,玉颊凝霜,如九天花女,谪降尘凡,鲜美娇艳,使人惊服。
筝上钢签,被罡风震的冬冬作响,婵儿头上秀发,和身上衣裙,也随风飘拂。
突闻车中人,大声笑唤道,
“丽儿百合,不得鲁莽,赶快回来吧!”
虽然是短短三唤,但这两位少女,竟如奉纶音一般,立把前扑之势,朝后一翻,一个反斗兜,把身子刹住,略点双足,仍然飞回车前,同声禀报:
“这女子在总帮主面前过于放肆,理宜惩处。”
“我知道,不必再提!”车中人如斩金断铁,把二女话声打断后,立又娇笑道:
“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却不来见姊姊,是何道理?”
那秀美披发的童子,呆呆的立在一旁,闻到招唤,忙一纵而出,在车前作了一揖,微笑道:
“弟弟聂云生参见姐姐!”
“前日姊姊一时语出无心,把你斥责了两句,背着我的面,不知把我埋怨成什么样儿?如今连招呼也不同我打了。”
语音一顿,似乎又叹息了一声,续道:
“你既然一同在此,怎么让赵薛两位叔父,伤成这样?再多说,似乎又道我埋怨了你。”
声音突又转向别处。
“丽儿,拿我的龙虎丹砂,让两位叔父,一人吞下一颗,必有奇效。”
赵薛两帮主,似乎受宠若惊,一同伏首道:
“这是总帮主身前无价之物,我两人那敢随便服用?”
红幔中,已露出一只白脂长颈玉瓶,由丽儿伸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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