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食的!''那不就结了!'
'你光顾别家吧!'
'什么意思?'
'怕这里的客人见到你倒胃口!'
朱昶杀机直冲顶门,双目射出栗人厉芒,直瞪着那小二。
小二被朱昶那似刀锋般的眼芒,迫得连连后退。
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似是掌柜,几个大步,走上前来打量了朱昶几眼,皱着眉头,道:'你是山里人?'朱昶那身装束,十折不扣是个乡村小子。
'你别管我是山里人,山外人,吃喝付帐,难道还不成?''你别家走走,怎样?'
'不行,我今天在这里吃定了!'
中年人一瞪眼,吆喝道:'小残废,这里不许你撒野!'这一来,店里的客人全被惊动了,全涌到门口看究竟,一见朱昶的容貌,齐齐变颜变色,似憎恶,又似怜悯。
朱昶咬牙道:'你叫我小残废?'
中年男子怒声道:'难道错了,莫不成你是个美男子?'这一说,引起了哄堂大笑。
朱昶本是满腔恨毒,这一戳正中他的痛处,岂能忍受得下,登时双目尽赤,寒声道:'你是此店掌柜的?''不错!'
'你不打算作买卖了?'
'就是不做你这笔生意!'
这时,店外也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闲人,七嘴八舌,嚷成一片,话题当然是朱昶的容貌。
朱昶牙痒痒的道:'你不后悔?'
店主大吼道:'小残废,滚,别坏我生意!'朱昶目中杀芒毕露,加上那付脸容,的确狰狞可怖,口里闷哼了一声,道:'你是自己找死!'随着喝话之声,右手如电抓出,他虽然左腿成残,但功力没废,这一抓,等闲的武林人根本无从反抗。
'哇!'
惨叫声中,那店主被提小鸡般提了起来,被抓处,五指入肉,血流如注。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呼,谁也料不到这残废丑恶的村俗少年,会有这等身手。
店中的小二杂役人等,各持火叉刀棍,一涌而前,朱昶振臂一抡,店主的身躯被当作了武器,惨嗥闷哼齐作,那些动手的下人,全做了滚地葫芦。
店主哀呼道:'小爷,饶命,我姓王的有眼不识泰山!'朱昶寒声道:'迟了,我要把你撕成八块!'突地,一个震耳的声音道:'小友,不可!'朱昶抬头一看,一个身着黄葛布长衫的白发老人,从门外排众而入,这老人气宇非凡,天生一种慑人的威仪,朱昶是恨到极处,没好气的道:'老丈何方高人?'白发老者徐缓有力的道:'以小友这等身手,岂可与市井之徒一般见识?'这话明褒暗贬,但又情在理中,朱昶略一迟疑,道:'小可是个残废人!'白发老人哈哈一笑道:'小友何必自贱,放了他吧!''老丈替他说情?'
'小友如给老夫面子,老夫要他摆酒陪罪!'店主面无人色,急叫道:'我赔罪!我赔罪!'朱昶硬吞下一口恶气,松开了手,店主'砰!'然坠地,惨哼不已。
白发老人仔细端详了朱昶几眼,点了点头,道:'小友,愿陪老夫喝上两杯否?'朱昶已看出这老人不是等闲之辈,颔首道:'小可作东!'店主已被手下人扶起,唉哼着道:'摆酒……谢罪!'老人拉着朱昶的手,迳直入内,拣角落的僻静座头坐了。小二哭丧着脸,布上杯筷,退下去张罗酒菜,那些酒客陆续归座,全以惊悸不安的眼色不时瞟向朱昶。
朱昶坐定之后,目注老人道:'老丈如何称呼?''老夫姓空!'
'空?'
'不错,小友没听过这姓氏吧?'
'首闻?'
'哈哈,小友你呢?'
朱昶记得'谷中人'的叮咛,隐秘身世,心念电似一转道:'小可幼遭孤露,姓氏早没,惯常被人唤作"苦人儿"!'白发老人深深地盯了朱昶一眼,道:'哦!苦人儿很别致,意味深长!'朱昶心头一震,老人的话意,令人莫测高深。
小二端了酒菜,两人不再言语,低头吃喝,老人在想什么不知道,朱昶可就疑云重重,这老人来得突兀,企图不明,如是仇家一路,可就得当心了。
老人海量,酒到杯干,小二的酒壶,可就不曾放下过。
朱昶心中有事,五杯之后,便告罪用饭。
老人自顾豪饮,连尽八壶,看得所有酒客,咋舌不已。
朱昶刚放下饭碗,老人一抹口边酒渍,道:'我们走吧!'朱昶疑云更盛,脱口道:'走!去那里?'
老人可是说走便走,业已离座而起,漫声道:'换个地方说话!'朱昶心头登时打了一个结,这老人来历不明,与自己素昧生平,自称姓空,普天下也找不到这一姓,不提名,不道号,彼此之间,有什么话好谈呢?如果他说看上了自己,根本不可能,自己这副尊容,决没人敢领教。如果说他看出自己来历,存有某种阴谋,也不可能,自己的容貌全改,谁也认不出来了……
那是为什么呢?
老人已到了门边……
朱昶在好奇心驱迫下,也离座而起,取了一块碎银,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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