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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刀客有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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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隐伏、死路两条第(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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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路旁的大树下有四个家伙在吵闹,气势汹汹,看样子要打架。

    “你们干什么?”他紧走几步大叫:“杨豹,又是你。你老爹在醉月居快活,你想找苦头吃吗?”

    三个十八九岁的粗壮小伙子,围住了敞开衣襟,流里流气的罗克勤,似乎已经摆出围殴的姿态。那位特别粗壮的杨豹,杨保正的长子,衣袖已经掳起,大拳头握紧大得像个海碗,挨上一拳真不好受。

    另两个一是游神禹浩的儿子禹日升,一个好酒好女人的闯祸小霸王,一个是渔具店店主贺宝安的儿子贺明寿,标准的花花公子。

    被围住的罗克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凭杨豹这三块料,还奈何不了这位见过世面的罗克勤。

    罗克勤是前面湖滨沼泽旁罗家的少主人,自幼父母双亡,继承下一些田地,一艘渔船,加上一栋三进的古老房屋。然后,那是十年前的事了,罗克勤十四岁,把田产交给佃户,锁上了大门,驾着渔船到女儿港码头,载了一位好像是走方郎中的人走了。然后每三两年回家一趟,逗留十天半月又走了。据佃户说,罗克勤在外面闯江湖,做过保镖,做过私盐贩子,做过郎中,做过骗棍……

    罗克勤是三个月前回来的。这次好像不再走了。二十四岁雄狮一样的小伙子,在外面混了十年,一事无成鸟倦知返,连一个老婆都没混到手。

    这一个月来,罗克勤往醉月居跑得很勤,与眉姑相处得很不错,敏感的人已经感觉得出,他已经被眉姑迷住了。

    迷上眉站的不止他一个罗克勤,镇上的年青伙子,就有不少经常往醉月居跑,闲话很多。杨豹是跑得最勤的一个,但在杨保正正在场的时间内,这头杰傲的豹还知道回避,毕竟有点忌讳。

    看到急步而来的雷巡检,四个人乖乖闭上嘴。

    “又争风了?”雷巡检笑问,故意转头回顾:“眉姑好像不在嘛,没有彩头,还要吵?”

    “巡检老爷。”杨豹的话毫无半分敬意:“我们的事,你最好是别管。”

    “真的?”雷巡检也怪腔怪调地说。

    “第一,我们吵的事与你无关。第二,我们身上没带刀子。第三,我们……”

    “我告诉你,你这婊子养的!”雷巡检的手指几乎点在杨豹的鼻尖上:“你吐口痰,我也可以判你一个大不敬的罪。我要关你三天,差分秒也不行,知道吗?”

    “你……”

    “我不想关你,我在保护你。”雷巡检沉下脸:“罗克勤如果真要揍你,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要不是唬大的。”杨豹怒叫:“他是什么东西?我要警告他,他再往醉月居跑,哼!”

    “雷爷,我正要往醉月居跑。”罗克勤挪动腰带上的荷包,脸上有不在乎的微笑:“先让这三个狗娘养的把所有的威胁脏话说出来,等会儿我要他们一个字一个字吞回去。尤其是禹日升这个杂种,他袖套里藏有一把刀子,准备在我肚子里捅一刀呢!”

    “刀子给我。”雷巡检向禹日升伸出大手。

    杨豹一打手式,三个机伶鬼突然撒腿便跑,脚下奇快,一跳一两丈。

    “不要和他们计较。”雷巡检向罗克勤笑笑:“你比他们大几岁,在外面闯荡过,是吗?”

    “我当然不介意。”他笑笑:“但也不会示弱。雷爷,你知道,示弱是给自己过不去,没有人看得起懦夫。”

    “走,我陪你一段路。”雷巡检往街口举步:“听说,你曾经在江宁混了一段时日。”

    “对,在龙江关尚义门,保了几趟跑徐州的暗镖。”

    “你真的练了武?拜哪一座山门?”雷巡检用探索的口吻问:“尚义门不收门人,武馆的招牌是让人看的。”

    “没正式练过。”

    “但保镖……尤其是暗镖,那可不是好玩的。”

    “我不是正式的镖师,打打杂而已。雷爷,这些事犯不着调查的,一问便知。”

    “别多心,小伙子。”雷巡检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不是在调查你。一句话,不要替我添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也请放心,雷爷。”

    “那就好。唔!不陪你了,我得到仙鹤观走走,听说那儿有一僧一道挂单,来了好几天了。”

    “雷爷请便。”他挥手送走扬长而去的雷巡检,稍顿自语:“这老狐狸!比私生子还要精明机警。”

    他踏入醉月居以树篱作成的店门,天已经黑了。六月十二,快圆的月亮已经高挂在湖面上空,水面反射出银光粼粼,没有风涛声,仅可听到四周悦耳的虫鸣。

    不但没点灯笼,连烛光也免了,在明亮的月光下,曲廊的十二付座头已经满座,人声并不嘈杂,老顾客们总算懂得月下小酌的情调。

    他走向店堂,胸前敞开的衣襟已经掩上,但漾溢在外的野性气息并未消失,明亮的大眼首先便看到正在整理酒具的眉姑。

    眉姑也看到了他,晶亮的眸子涌起笑意和更亮的光彩。

    “克勤,就在里面坐好了,外面已经满座。”眉姑放下酒具,走近亲切地替他拖出桌下的凳子,着手整理台面,脸上有动人的笑意。

    “好,反正我不是雅人。”他坐下笑笑:“那大光饼似的月亮,看了一二十年,也应该看腻了。”

    “你把自己看成俗人吗?”眉姑盯着他似笑非笑:“我知道到外面住了几年的人,有很多都学坏了。连三天两天往府城跑的贺家老大老二,也一天比一天坏。你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他笑问。

    “我……我也说不出个道理来。”眉姑给他送来两壶酒,四碟干果小菜,在对面坐下,像是自言自语:“小时候,在一起玩的人没有你。我记得第一次在金沙洲看到你的时候,你好高好壮,带我们那一群胆小的小女孩捉鱼虾,好和气好有耐心。我觉得,你好像在我天上的爹爹,我一点也不怕你。记得阴家的小吉祥吗?”

    “记得。”他接过眉姑替他斟的酒:“一年到头流着两条又长又黄的鼻涕,见了一条毛虫也得哭上老半天,永远拉住他姐姐菊芳的裙子躲在后面,侧着脸袋偷瞄人,真不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鱼鹰的儿子。”

    “好,就是他,连他都被你哄得很乖,跟在你后面团团转。”眉姑从他的脸上把目光拉回,落在自己剥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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