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知道他杀的人,已比我做善事救过的人,还要多的多。”
宋玉忽然盯着他:“司徒兄也做善事?救过人?”
司徒三坏脸红了:“老实说,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做,但就是没有这个福气。”
宋玉道:“下雨了。”
司徒三坏道:“碧空万里,哪来的雨?”
宋玉道:“司徒兄菲是真的这么想,睛空烈日,也会下起雨的。”
***
王善人走了。
在他起身离去的时候,宋玉也恰巧离席,止后院如厕。
司徒三坏对宋玉讥讽的话,似乎并不介意。
他现在介意的是,赵飞燕一直都没有出现。
“据我们消息得知,赵飞燕在‘不夜集’。”
他并不会怀疑“神木佐贺”的话。
司徒三坏准备等宋玉回来,探问他是否听说赵飞燕的行踪。
宋玉却没有回来。
***
西阳沉入山一端,江风吹起晚风。
夜色像一幕轻纱般的洒了开来。
司徒三坏已经坐了一个钟头。
他知道宋玉不会回来了。
他站起来,掉头就要走。
“大爷,你也知道的,酒菜都很好吃,但吃完总是应该付点钱再走的。”店小二一脸欠了百万黄金般的,已站在他眼前,瞪着他。
司徒三坏平时似乎没有掏银子的习惯。
幸好今天他口袋里是涨鼓鼓的。
他摸出一张崭新银票,贴在店小二脸上:“有劳你,看看这够不够。”
店小二张大眼睛看着眼前“通顺钱庄”四字,以及好几个零头的数目。
他死人般欠钱的脸,立刻展露亲切和气的笑容:“够,够,够了,客官下次再来,记得找小的,小的一定替大爷您安排个上座。”
司徒三坏竟然笑了:“不必。”
他一展折扇,掉头就走。
***
一双刺着穿花蝴蝶的绣花枕头,在月光下看来,仿佛已翩翩起舞。
香枕余韵仍新,却似带着昨夜淡淡的眼泪。
蝶舞抱着枕头仿佛已睡着。
他的脸凄艳绝丽,不带胭脂,白皙而透红的双颊,更胜月光柔美几分。
但现在白皙的脸上,却已有二道痕迹。
什么样的人值得这双绝艳的脸上停留?——
情人——
为情人流下的泪痕。
蝶舞抱着绣花枕头的手,已轻轻松开,她慢慢抬起头,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纸,照在她脸上,她的脸颊仍有二道泪痕。
风一吹,吹上她的双颊,脸上的泪痕也碎了。
她的心,也碎了。
蝶舞垂下头,仿佛泪又潸潸。
但是她并没垂着头。
她忽然抬头。
她的脸已苍白,苍白的可怕。
她慢慢爬起身子,走到床沿镜台前,轻轻的朝着镜墩坐下。
一柄琥珀色梳子,梳上她流云般秀发,她的头发轻柔而飘逸。
梳不尽的发梢,诉不尽的情意。
没有人能猜得出,一个女人对着镜子梳头发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在想些什么,就如同一个男人舒舒服服的叨着烟时,想着的并不会是什么好事。
蝶舞对着镜子,挽起发梢,她手里已拿起一把剪刀,剪刀很锋利,利的就像已否则碎她的心。
一剪,一剪。
她剪的不是心,是发梢,开叉的发梢。
一剪,一剪。
她剪的不是她的人,是情人,情人的相思。
剪不断,理还乱,愈剪心也愈乱。
她忽然抛下剪刀,冷冷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手已紧握,紧握的力量,带给她勇气。
窗的月光已阑珊,人的信心却刚刚升起。
蝶舞对着月光,站起身来,轻轻的走出门外。
她似乎已准备去做一件事。
她走过了她抛在地上的剪刀,她忽然停住。
她回头看着地上剪刀,剪刀很亮,亮的就像是“小君一剪”。
亮的就像是潘小君的眼睛。
***
司徒三坏躺在床上吹气泡。
他已经在醉月楼四周的几个热闹巷子,绕了有十圈,
每绕一圈,他就愈加留意身旁的人,但是他再怎么的找,也不见半个影子。
非但找不到赵飞燕,就连宋玉也不知去向。
所以他回到醉月楼,找了一样他最喜欢,也最不费力气,最舒服的一件事做——
躺在床上吹气泡。
窗外的月亮,已经很高了,就挂在黑暗穹苍的正中央。
司徒三坏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朗腿,嘴里吹出了个更大的气泡。
他看着气泡飘在半空中,忽然吐气急促一吹,气泡就破了。
破的就像赵飞燕一样无踪无影,破的就像宋玉不见行踪。
司徒三坏开始在担心了。
他只剩下一个夜晚,这个夜晚过后,明天就是他回“七月十五”的日子。
若空手回去,潘小君本已是风中残烛的命,怎堪再经摧折?
司徒三坏看着窗外夜空,星星在向他眨眼睛,如果真有神灵的话,他真的希望向他眨眼睛的不是星星,而是神灵。
要司徒三坏后悔,那实在是把猫和老鼠关在一笼共同生活般的困难。
但现在的司徒三坏后悔了。
他开始在后悔他善事做的不够多,也没有焚香拜佛的习惯,更没有时常菩萨、佛祖的挂在口中。
他是不是错了?
是不是坏过头?
司徒三坏并不知道,他所知道的是他的运气一向并不会太坏,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的。
夜凉如水。
他准备再吹个更大的气泡,然后眼睛。
但是他的嘴巴一张开,却又忽然闭起来。
因为一条箭一般的人影,就从窗外对面的屋脊上,掠了过去。
人影很急
-->>(第4/7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