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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手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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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大雪满空山 地冻天冰 良朋何处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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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大群,少说也有二三十只。看出厉害,又被一条绝壑所阻,看出危险太多,由此不曾再往探险,像昨日那样狂风暴雨、山洪暴发、万分险恶之时,不想法回家,往远处走,就能过去也无此理!何况只有崖后一片乱山怪石相隔较近,可以设法攀援上下,走出里许照样也隔着一大片水,如何去法?

    此外想要回去,相隔最近可以落脚的高地少说也有二三十丈。不是水流太急,这冷天气已全结冰,就这样,靠近各处山脚,凡是水可停留之处冰厚已达两寸,用石块抛将上去,如不用力都打不碎,再不赶紧回去,忽然全山冰冻,雪下越大,水深之处冰再冻得不厚,竹排无法通行,岂不进退两难?照此形势,二弟不知用什方法业已回去,到家不见自己,非寻不可。至少也必要在高处遥望疾呼,再隔些时如无踪影,便是昨日雨中受寒感冒,人已病倒,非早想法赶回不可!心里一急,忙往回跑。回到洞中,见雪下渐大,天亮已久,姜飞不曾寻来,料已病倒,越想越觉可虑,急于回去。

    一到洞中便即准备,先将羊肉切下一块,用铁叉叉好,放向火架之上,准备少时吃饱上路。不等肉熟,便忙着往附近崖坡上去砍竹竿细藤,砍了一半,闻得洞中焦香,肉已烤焦,重又忙着将肉取下,削去焦处,切成大片,连盐也顾不得蘸,胡乱抢吃了一饱,又往洞外去砍竹竿。姜飞仍无踪影,越知所料不差,更加情急。沈鸿虽是耕读人家出身,先受恶霸欺凌,逼死老父,将妹子霸占为妾,心中恨毒,苦志寻师,想要报仇;跟着流浪在外,连受磨折,后和姜飞结为弟兄,对方恰是幼遭孤露,穷苦出身,非但心思灵巧,任何劳作之事俱都来得,沈鸿无形中与之同化,双方感情越好,遇事抢先下手。以前读书人弄不惯的粗事,非但习惯自然,并还感觉亲手做出来的物事别有乐趣。又因山居日久,样样都要自己动手,学会了不少技能,好东西均是自制。编制竹排虽是初次,用竹子树枝窿片藤茎扎东西却早学会,手法原理都是一样。身边本带有一柄快刀,洞中还有一柄劈柴的斧头,样样称手。不消多时便砍下二三十根茶杯粗细的毛竹,都截成丈许来长一段,藤和蔑片更是现成,估计自家身子不重,足可应用。正要拖了起身,忽想起谷口崖坡上下这类毛竹颇多,忘了就地取材,平白多此跋涉,一次还运不完,如是二弟在此,决不会这样粗心。本想弃掉重砍,又觉这类竹子生长山中,虽然到处都是,取用不尽,多用无妨,不应随便糟蹋,再砍费时费事。谷口风大,天又大冷,还是多搬一两次,连兽皮带山羊和洞中一些零碎物事一齐带走最好,便先将所砍竹竿用藤条束成两捆,试一拖走并不费事,只上崖这一段要分两次缒上,到了上面稍微加紧捆扎,一次便可运完。

    忙将兽皮山羊绑在竹竿上面一同拖走。到了缺口,用随带套索系好,人先纵过,分别拉往对崖。前途地势较平,更易拖走,一会赶到谷口崖坡上面,把所有竹竿用新劈好的蔑条照上次编制风门之法编成一排,再用细藤两头束紧,另削了一根酒杯粗细的竹竿做篙,把山羊和各种零物绑在上面,以防滑落,为防水湿。

    雪已下大,挑了一张次皮包在所有兽皮外面,然后捆紧,背在身上,将竹排推入水中,纵将上去,果然轻巧灵便,可以随意行驶。因卧眉峰旁横岭大长,不知要绕多远,急于想知姜飞安危,好在前半段三分之二以上都是洼地。林野中间虽有不少峰崖陂陀,均不甚大,山洪高涨,容易绕越。只管雪花迷目,天气酷寒,仗着路熟,不消片刻便赶到横岭之下。这才看出那一带地势要高得多。水到岭脚便被挡住,环山而流,其势甚急,最浅之处才只二尺光景,并有无水之处。心料昨日山洪到此为止,已由岭脚往附近大壑中流去。卧眉峰前平日雨水积不住,雨过不久转眼干涸。岭那面也许还是干地都在意中。

    就是有水,相隔这近,并有高地可通,也不妨事。忙将套索系住,纵向坡上,取下所带之物,用竹竿挑起,另用先备好的藤索将竹排拉上坡去,系向树上,收起套索,挑了兽皮山羊,冲风冒雪往上赶去。

    翻过岭脊,雪下越大,相隔三尺以外不能辨物,高呼了几声未应,相隔尚远,料知姜飞如在洞中决听不见。自己昨夜还在万分愁急,恐为大水所阻,困在崖洞里面,想不到只费了一早晨的工夫便即脱险,免却饥寒之忧。可见人只勤劳,肯卖力气,多么艰难危险均可渡过。雪花如掌,满空飞舞,越下越大,峰前岭下盆地之上宛如银海翻花,迷茫一白。远近峰崖林木全都失踪,什么也看不见。连那又高又大的卧眉峰这时都看不出它的形貌,从上到下,前后左右都是雪花包围。地上积雪已深好几寸,路径自然分不出来。脚底又滑,虽是一片斜坡,这样大雪终恐失足滑跌,下面是否积有山洪也不知道。

    到处银光耀眼,雪浪奔腾,不特脚底格外留心,更恐无意之中撞向那些大小树上受了误伤。这一面看似斜坡,因为树多,比往上走还要艰难。为防万一,便将三折钩连枪由腰间取下,顺手抖直,探路前进,就这样仍是难走已极。不是脚底滑溜,进退不能自主,便是所挑的担被树枝挂住。再不走着走着,微一疏忽撞向石树之上,如非戒备周密,时刻留心意外,早已跌倒。这一面的山坡又宽又长,树木更多,稍微心慌着急,走得稍快,便有危险。沈鸿悬念姜飞,空急无法,只得把气沉稳,一步一步试探着走了下去。后来看出所挑竹竿大长,常有阻碍,又将竹竿削去大半,改短挑上,仍不好走,最后赌气,只挑一头,用手握紧,捐向肩头,右手握着钩连枪试探前进,这才好些。

    又走下一段,忽然发现两株大松树,认出平日往来之地,知道下面地势平坦,往左一侧便是与卧眉峰相连的一片高地。照来路所见水势,就有山洪也不至于淹没,但离所居崖洞还有好长一段。风狂雪大,虽然呼喊不应,但恐姜飞关心自己,冒着风雪出来寻找,一个不巧便要错过,深悔昨日不该轻出,反而惹出许多事故。心念一动,不问对方听见与否,便在风雪中高呼起来。总算这条路平日走惯,手中钩连枪用处又多,既可往前探路,试探脚底虚实,偶然滑溜,只用枪尖朝外一钩,便将左近树木钩住,不致滑坠下去。地理又熟,沿途那些树木十九相识,虽有雪花遮迷,这类树木最小的也有大半抱,又都松杉之类数百年以上古木,枝叶繁茂,经冬不调。上面只管盖满积雪,下面却是空的。往往树荫之下留有大圈空地,点雪皆无,只一走近便可认出。连经过三四株大树,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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