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只因他们都知道此刻面对着的,可能就是自己一生中最强的敌手,是以两人蹬也不敢轻举妄动。
公孙红紧握着天龙棍,指节都已发白。
梅谦握着"锁镰刀"的刀,也是同样用力,同样紧张,刀为棍,距离五尺空间,针锋相对着。
惭渐,刀与棍,在缓缓移动——两人的移动几乎是同时的,也不知是刀随着棍动,还是棍随着刀动。
无论如何移动,刀与棍总是针锋相对着。
两人的眼睛,都已散发出异样的光,与其说他们是想发觉对方架式的破绽,倒不如说他们是想发现对方武功之极意。
船身继续摇荡着,而且渐渐剧烈。
但两人的双足,却都有如钉子般钉在船板上,无论船身摇荡得多么剧烈,两人的身子犹屹立不动。但这"不动",却也是"动"。这"不动"甚至比"动"还要激烈。
万老夫人耐不住了,玲笑一声道:
"公孙红为何还不出手?"
她忍不住凝目击瞧梅嫌的刀势,骤看,也觉平常的很,但她仔细瞧了许久,身上却不禁沁出了冷汗。
她只觉屹立在那边的梅谦,人与刀,似已化为一个整体,她想出一百种招式,也自知不能将之击被。
她虽然远远站在一边,但已感觉出刀上的杀气,她瞧得越久,越觉自己整个人都似已在这刀光杀气笼罩中。
他心头暗凛:
"我若是公孙蛮夫只怕已血溅当地。"
她想转头去瞧瞧公孙红的架式。
但不知怎的,她目光竞似已被这刀上的杀气所吸9P。
她竞已无法移动目光。
她想:若是方宝儿在这里,不知是否能瞧出破绽?"她想方宝太想必是能瞧出的……但同是一双眼睛,为何有这么大的不同?为何他瞧得出我瞧不出"但到了后来,她竟连思想都不能思想。
连她的心全都已被那刀光杀气吸引住了
一柄刀又怎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这"锁镰刀"打造得虽然精巧,刀的钢质虽然精纯,但无论如何,这总是死的,没有生命。
死物又怎能产生魅力?
这道理虽然繁复,却又极为简单。
绝世的美人,固能令人废寝忘食,神魂颠倒,而吴道子的画,王右军的字,也可令入神魂与之。
刀,亦是如此。
刀虽是死的,但在名家手中,便有了生命——它的生命正是持刀人的精神魄力所赋与的。
那刀的架势,刀的光泽,正是吴道子的画,王右军的字一样,已不是单纯之"物",已有了灵魂、生命。
拇谦的刀法,虽还未达到无上妙境,但对万老夫人说来,却已足够了——万老夫人的眼力,也还不能渗透妙境。
在万老夫人眼中,梅谦的刀法已是完美的——而世上无论任何一件完美之物,都有吸引人的腕力。
她竟不由自主,由刀光走了过去。
公孙红的目光,也有些异样了。
他精神虽然仍是集中,毫无松懈,但却已渐渐不是集中在自己棍上,竞已渐渐集中在对方刀上。
他的精神气魄,也已被对方吸引过去,
这或许也因为公孙红新伤未久,万老夫人更是心身交瘁,惊魂初定,是以他们的精神,也特别脆弱。
是以这一战已无需出手,使可以分出胜负,梅谦的刀虽还未出手,但刀上的杀气,已摧毁了公孙红与万老夫人。
锁镰刀光芒更盛,刀光中似已可看出血光。
突然间,整个船身,有如被人抛了起来。
梅激与公孙红功力虽夜,但也不能抵抗这种自然的威力,两个人的身子,也都被抛了出去。
杀气,立刻奇异的消失。
两个人的精神,本都贯注在对方身上,而此刻,情况大变——两人惧都受到这不可抗拒的一击。
他们的目标自也同时转移。
于是两人耳中,便突然听到了浪涛的狂号声,狂风的呼啸声,以及外面船家的嘶声惊呼。
这些声音早已有了,只是方才他们听不到而已。
风!狂风!
风在呼啸,海也在呼啸。
船在忽海中,正有如巨人掌中的缨蚁一般,生命随时都可被摧毁,而船舱中的公孙红与梅谦……
他们方才还自觉是一切的主宰,还自觉不可一世,然而此刻他们已发觉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
船家们在外面嘶声大呼道:
"落帆……把稳了舵……"
船舱中的公孙红、梅谦、万老夫人,各各紧抓着船舱中的按子,或是窗框,面上都已变了颜色。
海浪、卷了进来,山一般压下。
三个人俱是一身湿透。
梅谦紧抓着窗框,呼道:
"公孙红,你该感谢这狂风,是它救了你。"
公孙红嘶声道:
"那也未必。"
梅谦道:
"末见得?……哼!方才我已随时都可取你们的性命,风一停止,你们赶紧下船吧,否则,梅某……"万老夫人狂笑着道:
"梅谦,你若真的厉害,你就叫风停吧!你能么?你能么?……哈哈!你也不道和我们一样,是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已。"梅谦似是怔了半晌,还是厉喝道:
"梅某虽不能要风停,却可要你住嘴。"
万老夫人笑道:"你……"突然外面嘶声大呼道救…命……"这"救命"之声发出时本在舱外,但到后来却已有数十丈高——这人显然已被巨浪卷得飞了出去。
接着二又是二声惨呼,消失……
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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