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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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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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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台早已过时的录音机,被夏践石精心地包裹着,同时还有几盒旧录音带。

    卜绣文如获至宝地抱着它们,站在卧室中央,偏着头说:“让我想一想,还缺点什么?”。

    夏践石一头雾水。说:“绣文,你最好把事情说得再清楚些,我也好帮你想。两个脑袋的容量,总比一个脑袋大吧?”

    卜绣文不理他,走来走去。她有个习惯,一遇到棘手的问题,就像老虎似的,在地上绕圈子。绕到第十圈的时候,她一拍额头说:“对了,还缺蜡烛。”

    夏践石恍然大悟说:“原来今天晚上要停电。不过咱们有应急灯,还要蜡烛干什么?”

    “要蜡烛的气氛。”卜绣文说。

    “好。好,只要你高兴我就去找。”夏践石说着走出去。

    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在犄角旮旯处找出一根蜡烛头,献宝似地拿来。

    卜绣文瞥了一眼说:“这不成。”

    夏践石说:“挪威进口的上好蜡烛,别看短,保险你点一个晚上都不会熄。”

    卜绣文说:“我要的是红错,可这根是白的。白蜡烛是给死人守灵时用的。怎么成!”

    夏践石说:“这会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去找红蜡?干脆用红笔把这根蜡涂成红色吧。”

    卜绣文说:“赶快去找。如果找不到,今夜就算了。”

    夏践石这才知红烛必不可少,再去寻找。乒乒乓乓翻箱倒柜之声。许久,捏着半截蜡烛头回来。那红烛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成了暗褐色。

    “这么短的蜡烛,只怕燃不了五分钟就会熄的。”夏践石遗憾地说。

    “够了。”卜绣文倒很满意。

    一切准备就绪。卜绣文走过去,熄了明亮的电灯。

    屋内顿时一片朦胧的灰暗。

    卜绣文用火柴点燃了红蜡烛。

    如豆的火焰跳荡着,把人的身影放大了,投在墙壁上,窗榻上,仿佛有岁月的烟尘在两人之间掠过。

    “你看,这像什么?”卜绣文颜面潮红,颇有深意地问。

    堂堂的大学教授一时竟被考住了。想了一下回答:“这像是农耕时代的一幅夫妻夜话图。

    卜绣文叹了一口气说:“没那么古老吧?缩短一点年限。

    再想想,像什么?这是我们一道经历过的时光。你还不老,一点都不老啊,哪能就这么健忘啊?“

    说着,她温柔地揉搓着丈夫的头发。

    这久违了的亲近,唤起了夏践石久久冬眠的情趣。

    红蜡淌下的珠泪,缓缓地流动着,在桌面上积成小小的红湖泊,好像那是一座小小的火山,流淌的岩浆。

    “蜡,就要熄灭了。”他说。

    “灭了好。”她说。

    “我想起来了!这像我们的新婚之夜,只是还要有……”

    夏践石刚说,卜绣文捂住了他的嘴。

    “你总算想起来了……还要有音乐……”

    卜绣文灵巧地从床上跳下地,显出和她的年龄不相符的敏捷。果绿色的睡衣裙裾飘飘,如一丛浮动的水仙。她跑到老式的录音机前,揿下按键。

    顿时,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像一腔水银,流泻大地。

    红红的蜡烛跳起扇形的火花,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猛地颤抖了一下,蜡芯弯出一个优美的曲线,浸泡在烛油中,熄灭了。

    “像不像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卜绣文庄重地问。

    “像……像极了……这静滋安详的气氛……红蜡烛……还有这种老式录音机放出的乐曲……还有这床头的方向……都是一模一样的,亏你记得这样仔细……只是……”

    夏践石感动地说。

    卜绣文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止住他说:“嗨!等一等。”

    她又一次灵猫似地蹿出去,噼哩啪啦地换磁带。等她再次回到床上,接受夏践石温暖的抚摸时,空气中响起中国古曲《春江花月夜》的丝竹之声。

    一时间,好像天地之间的精灵都汇聚于此,翩翩起舞。

    美妙的音乐使人心旷神怡。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与十三年前我们的新婚之夜一样了。只是我们的人,已经老了……”夏践石感慨万分。

    “不。我们还不老!”卜绣文在黑暗中大声地说。

    乐曲袅袅散去。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卜绣文说。

    “开始什么?”夏践石的手停止了抚摸。

    “十三年前,你现在的此时该干什么了?”卜绣文诱导他。

    “绣文,你这是怎么了?很长一段时间,夫妻生活你都说毫无兴致,今天真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对了,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告诉我。”夏践石说。

    他故意将话题在紧要处岔开。

    因为长时间的荒疏,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

    “等我们完了这事,容我细细告你。”卜绣文用身体迎合他。

    夏践石只有遵命。心想反正老夫老妻的,纵是不成功,彼此也能体谅。

    大家都是中年以上的人了,又很长时间没有温习爱的功课,兴奋来的很缓慢。特别是夏践石,颇有力不从心之感。

    幸好卜绣文表示了极高的热情,千方百计的配合,才使过程基本圆满。

    夏践石迅即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喂!你不是还要听我告诉你那件事吗?”

    夏践石抑制着呼呼的心跳,说:“书上说了……做爱一次……所消耗的体力……相当于爬一座山……我现在只想睡觉,有什么事明天说好了……”

    卜绣文摇撼着他说:“我现在就要告诉你,我们就要造出一个和早早一样的孩子来。”

    夏践石立即像昏过去的革命志士,被敌人泼了一桶冰水,睡意顿消,坐起说:“绣文,你疯了?!不是在说梦话吧?”

    “我清醒极了。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卜绣文朗声答道。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夏践石把脸对着妻子,由于距离太近,彼此的呼吸都像飓风,吹向对方。

    “我们再生一个和早早一样的孩子。”

    “天啊!你不要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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