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也不过尔尔。”
他患的确是癌症。每天在沃尔特?里德医院接受百万伏X光的照射,或者在丘比特岛上将息在佛罗里达的阳光之下,这位国务卿专心致志地在与死亡进行绝望的战斗,而正在他进行斗争之际,掌管国务的缰绳终于从他手中滑脱了。从外表上看,世界的均势并没有变化。根据条约美国仍然承担着42个国家的防御义务;而杜勒斯,用另一个新出现的流行词语来说,仍然是一个大有神通的人物。美国的社论作者对这位“不可缺少的人物”的“睿智的建议”和“专心致志的力量”表示敬意。英国外交部向他致意,表示“非常难过”,法国外交部对“西方所受的最大可能的损失”表示关注。波恩对拆掉了西方制定政策的车轮上的“一根辐条”深感遗憾。但是这都不过是外交辞令,杜勒斯对此想必也是会料得到的。尽管他通过电话与白宫和国务院保持密切接触,警惕出现任何反对冷战的异端邪说,但是对那些能够察辨各种征兆的人来说(他就是一个通晓此道的人),十分清楚,只等他离开历史舞台,华盛顿和莫斯科就将采取走向缓和的行动。埃米特?约翰?休斯写道,“杜勒斯的攥得很紧的拳头”,即将被“艾森豪威尔伸出的手”所代替。
在共和党中期选举遭到失败的余波中,哈格蒂编纂了一份长长的备忘录,展望在1960年选举中,为共和党总统继任人竞选的艾森豪威尔,必须立足于他作为维护和平者的政绩。根据同总统的谈话,备忘录把杜勒斯在雾谷的六年中所反对的一切都当做了争取的目标。备忘录直率地设想,外交上采取灵活态度的时候已经到来。艾森豪威尔-哈格蒂备忘录认为,总统必须作为一名和平缔造者居于国际舞台的中心。接下去,备忘录宣称总统在联合国露面的各种场合,在到包括中立的印度在内的远在天涯海角的各地旅行中,以及在以热情接待的态度对待要他去参加与俄国的赫鲁晓夫的最高级会议和会谈这类建议方面,都必须扮演这种角色。
苏联的总理已准备迎合这类建议。赫鲁晓夫在1959年1月26日欢迎安纳斯塔斯?米高扬副总理访美之行回国时说,“不排除”俄美关系“解冻的可能性”。他说改进两个超级大国之间关系的“一切可能做的事”,都必须去做,因为热核战争是不堪设想的。在西方有人说赫鲁晓夫“比谁都更害怕战争”,这种说法是绝对正确的。在过去,杜勒斯照例答复说,要举行任何会议都必须由苏联先表现出诚意,而对此他是很怀疑的,因为在他看来,苏联立意要赢得冷战,而不是要结束冷战。但是这一次,另一位政府发言人表示了不同的意见。副总统尼克松说,美国也想要解冻,“因为我们认识到,如果不解冻,我们大家都终将冻结在只有靠核弹才能炸开的坚冰中。”
5月24日,沃尔特?里德医院结束了对杜勒斯临终前的守护,发表公告如下:“约翰?福斯特?杜勒斯先生于今晨7点49分(东部夏令时间)在睡眠中溘然长逝。”副国务卿克里斯琴?赫脱已在执掌国务院工作。他最优先处理的是关于柏林问题的令人厌烦的一连串危机的最新发展。赫鲁晓夫向西方大国发出最后通牒说:“如果他们不在六个月内撤出柏林,红军就将撵他们出去。按杜勒斯的风格作复,原本会是回敬一份最后通牒,并且显示一下实力,在战争边缘上迫使对方摊牌。而艾森豪威尔采取了不同的方针。总统在记者招待会上宣读了一个谨慎的声明,宣称如果在柏林发生开火事件,那就会是“要阻止我们履行义务。我们不是说我们要用武力打进柏林。我们说我们只是将继续履行我们对那里人民承担的责任。因此,如果我们受到阻挠,那必定是别人在使用武力。”赫脱把这个最后通牒作为最高级会议前进行交易的策略手段,而事态的发展,也确是如此。
杜勒斯一进坟墓,事态就以简直有些过分急促的势头发展开来。五周后,6月28日,苏联副总理弗罗尔?科兹洛夫率领一个俄国官方代表团到纽约为苏联科学、技术和文化展览会揭幕。7月11日艾森豪威尔亲自函邀赫鲁晓夫来美国访问。在杜勒斯去世整整两个月后的7月23日,美国副总统在莫斯科索科尔尼基公园为美国国家展览会揭幕,以此作为艾森豪威尔所说的对苏联官员访问纽约的“回拜”。
随后发生的事很难说是对缓和东西方紧张状态的贡献,但是却在某种程度上使人看透了尼基塔?赫鲁晓夫和理查德?尼克松两人的好斗本能。展览会上最使人感兴趣的陈列是一套有六间房的典型牧场住宅,在中央有一条参观走廊,能让观众看到里边全部陈设。那位苏联领导人对这个样板住宅不禁大为光火。它触到了他的痛处。俄国制造人造卫星是以牺牲消费品生产和对消费者的服务为代价的。展览会的开幕实况在苏联通过电视播放了,赫鲁晓夫感到他有点失策。他摩拳擦掌,而尼克松正是向他应战的人。开幕式也要在美国电视中播放。尼克松一心想当来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而且不管哈格蒂对竞选策略有些什么看法,尼克松却有他自己一套计划,其中决不包括在电视上使他自己受气势汹汹的共产党人的欺负。结局便是新闻界所谓的“厨房辩论”或是“索科尔尼基最高级会议”。
辩论开始是在他们停步在样板住宅的光洁漂亮、设备新颖的厨房的时候。尼克松说这是一所典型的美国住宅,几乎任何美国工人都能住得起这样的或类似的房屋。苏联总理昂起头来表示蔑视。
赫鲁晓夫:你以为俄国人会被这个展览惊得目瞪口呆,可是事实是所有新建的俄国住宅都将有这种设备。在美国要得到这所房屋要有钱才行,而在我们这里,你只要生为苏联的公民就行了。如果美国公民没有钱,那就只有权……在人行道睡觉。而你们却说我们是共产主义的奴隶!
尼克松:……我们并不认为这个展览会使俄国人民惊讶,但是它会使他们感到兴趣,就像你们的展览会使我们感到兴趣一样。对我们来说,多样化,选择权,我们有上千个不同的营造商的事实,这些就是生活的情趣。我们不愿由一个政府官员在最上头做出决定说,我们只要一种式样的房屋。这就是差别——
赫鲁晓夫(插进来):就政治差别而言,我们永远不会一致。如果我同意你说的,我就会受到米高扬的引诱。他喜欢辣味汤,而我不喜欢。但是这并不表明我们意见分歧。
尼克松:谈谈我们的洗衣机各有什么优点,岂不比谈论我们的火箭各有什么威力更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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