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不也就是这种竞赛吗?
赫鲁晓夫:(把他的大拇指顶在尼克松的前胸上):对,我们所要的就是那种竞赛,但是你们的将军说他们强大得很,能把我们摧毁掉。我们也能拿出点东西给你们看看,让你知道俄国人的精神。我们是强大的,我们能打败你们。在这方面,我们也能让你看点东西。
尼克松(用指头指点着赫鲁晓夫):我认为,你们是强大的,我们也是强大的。在某些方面,你们比我们强大。在另外一些方面,我们更强大……
在放着加利福尼亚名酒的桌子旁停留时,他们作了最后的较量。赫鲁晓夫提议为“和平和废除在国外的一切军事基地”干杯。
尼克松(没有举杯):咱们只为和平干杯。
一位站在一旁的俄国人:祝赫鲁晓夫总理长命百岁!
尼克松:我要为这个干杯。我们尽管不同意你的政策,但是我们愿你健康。祝你长命百岁。
赫鲁晓夫(干杯后):到99岁的时候我们再来进一步讨论这些问题。我们着什么急?
尼克松(最后的话是他说的):你是说到你99岁的时候你还会当权,还没有自由选举吗?
这是一次奇特的交锋,像是两个好斗的人之间的争吵而不像辩论,双方都力图给观众以比对方更为平和的印象。两个人都有自己造成的不利条件。这位苏联领导人在上千次演说中,塑造了一个充当华尔街走狗的典型资本主义政客的固定不变的粗野形象,而尼克松却与之并不相符。尼克松的不利之处酷似赫鲁晓夫的困难,犹如镜中对影。他心目中的邪恶的共产党头子的原型,在本质上像个稻草人,而其活力则和星期日画刊的纸上精怪一样。美国副总统在辩论上得分多一些,但是俄国总理却显得热情奔放、直截了当,而且也许显得更适合他所承担的角色。尼克松显出是一个喜欢谈思想的人,赫鲁晓夫则像是热爱自己的人民,愿意竭尽全力维护他们的人。好像是为了证实这一点,他宽容了尼克松的傲慢无礼(他显然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接受了艾森豪威尔要他在尼克松回国后,立即访美的邀请。他以他那假装坦率的态度说道:“我准备把我衣服口袋都翻转过来,让大家看看我是无害于人的。”“在古时候,人们进屋谈判和平时,总把他们的武器留在门厅里。我们现在也应该这样做,不应该磨刀霍霍。”就这样,他悄悄撤销了关于柏林问题的最后通牒。
杜勒斯反对这类最高级会议的一个原因,是他担心美国的盟国可能觉得他们会被抛弃。为了使他们放心,总统在8月末飞赴欧洲,以两周的时间分别同康拉德?阿登纳、哈罗德?麦克米伦和夏尔?戴高乐进行会谈。这是一次令人惊异的旅行。在华盛顿,人们很容易忘却欧洲人对德怀特?艾森豪威尔所抱有深厚的感情。他们对他的感情没有受到党派界限和意识形态上的侵扰。在他们看来,他是领导胜利的远征军,把他们从纳粹统治下解放出来的和蔼、正直、不唱高调的美国将军。德国人看来也像英国人和法国人同样感激。当艾森豪威尔所乘的默塞德斯-奔驰轿车进入波恩时,估计有比该市人口还多一倍的31.5万人排列在路旁,向他欢呼,手持横幅标语,上面写着:“我们信任你”和“我们仰仗你”。在伦敦,他的座车是一辆鸽灰色的劳斯莱斯。这里几十万人群欢呼“见到你很高兴,艾克”和“干得好,艾克”。当车队进入格罗夫纳广场时,记者们看到他的眼睛里含着泪水,从这个广场,艾森豪威尔将军曾经指挥联军打败了希特勒。
现在正进入困难时期的戴高乐,本来宁愿巴黎人表现得更节制一些,但那是不可能的。在布尔歇机场,这两位将军出身的总统互致颂辞,接着从人群中发出的“艾克”(在法语中叫成了“夷克”)的欢呼声淹没了一切。在“夷克”逗留巴黎的两天中甚至当他在凯旋门下的法国无名战士墓前放置粉红百合花和红玫瑰花圈时,或是当他在巴黎市政厅对持续的欢呼表示答谢时,这种欢呼声也从未完全停息。他在答谢时说:“激情满怀,舌滞口呆。一句短短的法语,可以表达我的感情——Jevousaimetous(我爱你们大家)。”显然,在这样的背景下要举行严肃的会谈是不切实际的。戴高乐确曾提出他的由三国理事会指导北约组织的计划。艾森豪威尔则应许通过横越大西洋的电话保持更密切的接触,暂时搪塞过去。(“我知道他是一个顽固的人,”艾克对他的一个助理说,“但是,只要他顽固地站在我们这一边,那就一切好办。”)在苏格兰的卡尔泽安堡(他在这里住在有九间房间的一套单元,是苏格兰人民在欧战胜利日后送给他的)度过周末后,总统在9月7日乘机返国。他对欢迎的人群说:“我确信至少在目前一切令人满意。”
尼基塔?赫鲁晓夫在美国进行的巡回访问,则将是缓和世界紧张局势的又一阶段。9月15日,在马里兰州的安德鲁斯机场,苏联大使米哈伊尔?缅希科夫对着飞机舷梯喊叫:“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我在美国土地上向你致敬!”在美国观众惊愕莫名之际,他走下梯级,秃头,粗壮短矮的身材,在黑色上衣上佩戴着三枚小勋章,陪伴他的有腼腆的妻子尼娜?彼得洛芙娜、女儿朱莉亚和拉达、儿子谢尔盖和63名随行的俄国官僚。艾森豪威尔总统对他们表示了正式的欢迎,随后东道主、美国驻联合国大使亨利?卡伯特?洛奇陪同他们对美国进行了为时两周的导游旅行。
整个说来旅行是成功的。美国人对坏脾气的人是偏爱的,而此公之尖锐泼辣不亚于托马斯?爱迪生和亨利?福特。在对美国企业家发表的演说中,在艾奥瓦州农村的旅行中,在同纽约市长罗伯特?瓦格纳和洛杉矶市长诺里斯?波尔森共进午餐时,赫鲁晓夫表现得机智,自以为是无所顾忌,但是很有人情味,而且决心同他的邻人和平相处。免不得也出过些事。赫鲁晓夫在同20世纪福克斯公司董事长斯皮洛斯?斯库拉斯的争论中赢了他,而在另一次争论中则输给了沃尔特?鲁瑟和他的工会的六名副主席(于是他指责他们是“资本家的代理人”,而且在鲁瑟大笑时他感到莫名其妙)。在好莱坞一个歌舞团为他表演了康康舞之后,这位总理显露出了一副道学家的神态,说这种舞蹈“下流”,而且加上一句,“一个人的面孔总比他的屁股好看。”
在戴维营,这位于马里兰州卡托克廷山上的总统别墅,赫鲁晓夫表现得最好。他没有说一句咄咄逼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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