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已经无路可退。趁早把戒指拿出来吧。我们不像马耿纯,和你并无深仇大恨,或可放你一条生路。”一个面如冠玉,右手执一只银钩的少年,一面sè迷迷地打量着她,一面说道。少女吃惊不已,道:“你们怎会在这儿?那,那些火光……”银钩少年笑吟吟道:“你说那个啊。那是我随便抓了几个农夫,让他们拿着火把故布疑阵,好将你引到这条路上来。你也别怨我太聪明,只能怪你自己太笨。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谁大晚上的找人会打着火把,那不是打草惊蛇么?”
浓眉少年道:“怎么只有这个小妮子,另一个人呢?”少女道:“他,他在你们身后呢。”她此刻的心情真可以用追悔莫及四个字来形容,要不是她自作聪明,点了张夜书的穴道,现在身边好歹还有个帮手,不至于孤军作战。银钩少年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儿呢。这里除了我们三个,再没有其他人的声息,他若真在我们的身后,一定逃不过我这双耳朵,除非他不是人,而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鬼。”
“她说得没错,我确实在你身后。”张夜书抱胸立在他的身后道。
银钩少年霍然转身,额头冒出了冷汗,尖声道:“怎么可能!没有人能逃得过我的耳朵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张夜书踱到少女身旁,道:“别紧张,并非你的‘顺风耳’出了问题。我先你们一步到的这里,隐伏在草丛中,你自然听不到有人在向这儿靠近。”
少女又惊有喜道:“我不是点了你的穴道,是谁替你解开的?”张夜书道:“在下一听姑娘要让我背,便怀疑姑娘不怀好意,所以事先将真气凝聚在背上。姑娘点中在下时,就跟挠痒痒一样。”少女道:“你既然没被我点着,为什么还要假装?”张夜书道:“好让姑娘知道,缺了在下这种得力助手,姑娘举步维艰。姑娘下次再甩了在下想独吞宝藏,或许就没今天这样的好运气了。”少女道:“我知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和你jīng诚合作,不会再动害你之心。你先解决了这两个烦人的家伙吧。”张夜书附耳对她道:“今天不行,因为他们的同伴很快就会到这儿来。到时我们会死无全尸。”少女轻声询问:“那要怎么办?”张夜书言简意赅,是说了一个字:“逃!”说着双手环着她的腰,一把扛在肩上,向山下奔去。
银钩少年和浓眉少年都傻眼了,还以为他们低着头窃窃私语,是在商量如何对付他们。呆了片刻,张夜书已跑出十余丈,他们才异口同声道:“追!”但是张夜书的轻功和体能好得惊人,肩上扛着个人,跑得还是比他们快上许多。追了一阵,便没了他的影子。
张夜书一鼓作气,跑到了山脚下。这是个夹在两座山之间的谷地,遍地是乱石黄竹,在谷底,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过。张夜书在黑暗里跑了这么久,连自己都辨不清方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那些人也不会跟来,便放下少女,让她自己走。两人卷起裤管,在溪边喝了水,又擦了把脸,踩着水边的鹅卵石向山谷外走。水面渐宽,水流渐缓,两岸开始出现连片的农田。他们从溪边爬上了乡间的小路。待天边泛白,发丝和衣裳上沾满露水之时,已能看见三两户人家。再走一会儿,便是一座依山傍水、风光秀丽的村庄。
迎面驶来一辆驴车,载着几口鼓囊囊的麻袋。赶车的是个而立之年的农家汉,青布包头,身着褐衣、襦裤,布带束腰,足登麻鞋,穿白袜。
张夜书道:“姑娘身上有没有钱?”少女道:“干嘛?”张夜书道:“那就是有了,先借我一点。”少女道:“要多少?”张夜书道:“给几个碎银子就行。”
张夜书收了银子,立在道旁,拦下驴车道:“敢问这位大哥,此地是什么地方?”赶车的道:“这儿是青宁村,属于洋县。”张夜书道:“那此去西安,还有多少路程?”赶车的道:“要翻过秦岭,还远着哩。”张夜书道:“大哥这是要赶早市去?”赶车的道:“正是。今年收成较好,家中的黑豆牲口也吃不完,便想运些到镇上卖了,也好给娃儿扯件新衣裳。”张夜书道:“我们的父亲刚刚过世,在乡里举目无亲,想去投奔西安府的姑母。半道上误入黑店,马匹和行礼都被盗了。我们兄妹俩已经徒步走了一天,我皮糙肉厚的还好,但我这个妹妹从便小娇生惯养,实在是撑不住了,所以想请大哥将这驴车让给我们。我们身上的银子所剩无多,只有这些了,不知大哥能否忍痛割爱?”赶车的看他们风尘仆仆,确实走了不少的路,不像是在说谎,又见碎银子加起来也有二两了,连车带豆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这种既行善,又挣钱的好事,傻子才不做。于是欣然道:“成!说实在话,这头毛驴跟了我好多年,突然要将它让给别人,我这心里还真挺不舍得。不过俗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出门在外的,谁都有遇上困难的一天,理应互相帮助。”张夜书又道:“大哥真是深明大义、古道热肠。我们的衣服都汗湿了,还想向大哥借两身衣裳。”赶车的道:“我们穿的都是粗布衣裳,只怕你们会嫌弃呢。”张夜书道:“怎敢怎敢,只要有干净的衣裳穿,我们兄妹俩便心满意足了。”赶车的道:“我家距此也不远,你们上车来吧,随我回去换身衣裳。再让拙荆为你们熬碗粥,你们应该还没吃早饭吧?”张夜书道:“那就有劳大哥了。大哥贵姓?”赶车的道:“姓戴,我在同辈里排行第五,别人都叫我戴老五。”张夜书道:“五哥。你到后边歇着,我来赶车。”戴老五道:“你是贵人,这如何使得!”张夜书道:“不妨事,我先练个手,呆会儿再赶车,这毛驴便不会认生了。”
戴老五十五岁成亲,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女儿排行第二。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戴老五的长子长到五岁,便跟着他去割草,及至仈jiǔ岁,不用他带,独自一人也能做得很好。今rì也像往常一样,一早吃了饭,便漫山遍野地去割草了。到了戴老五的家,他的女儿则带她呀呀学语的弟弟在院中玩耍,见到戴老五回家,便朝屋里喊叫:“娘,爹回来了!”戴老五的发妻金氏随即奔出来,上着交领布袄,下穿布裙,扎着青布围裙,长得五大三粗,比丈夫还壮。她当门而立,不禁让人联想到李太白《蜀道难》里的那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把湿漉漉的双掌在围裙上揩了揩,见几麻袋黑豆原封不动地堆在驴车上,脸一沉,破开嗓子骂道:“一粒豆子都没卖出去,你还敢回来!”戴老五唯唯诺诺道:“娘子,你听我说……”金氏打断他道:“什么话都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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