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吴娇娇明知不敌,这一招“花霰”已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花霰”使完,她的真气也就耗尽了?而骆浚的处境看似凶险,但他经验老道,在瞬息之间便已判断出吴娇娇的四个攻击点,还没打,便已先立于不败之地。
骆浚道:“吴师妹,你还是莫再执迷不悟,赶紧将裴远之交出来。不然你我只会玉石俱焚。”吴娇娇笑道:“骆师哥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小妹自从叔叔手中接手罗刹海的那天起,便已有心理准备,今rì就是死,也不会坏了祖宗的规矩。”吴娇娇脾气虽然暴烈,动不动便对伙计又打又骂,但其实对他们还是不错。伙计们见她命在旦夕,都忧心忡忡,愁眉不展。云轩道:“掌柜的你千万不要做啥事啊!”吴娇娇道:“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言。待吕翔办完事回来,他便是你们新任的掌柜,你们务必要用心辅佐他,不要令我失望。都记住了吗?”伙计们都含泪道:“小的们知道了。”
张夜书此刻所站的地方侧对着骆浚,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用暗器震脱骆浚手中的剑。但如此一来,便得罪了龙门镖局,rì后到了河南地界,定然麻烦不断、处处掣肘。若待不救,吴娇娇宁死不屈,也算个值得钦佩的好女子,他又如何能见死不救?还在犹豫不决之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如果在下出了这个门,吴掌柜是不是就不算坏了规矩?”大厅之后忽然转出一个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子,五官棱角分明,气度不凡。吴娇娇不说话,不说话便是默认。
那青年径直走到大门外,回头对骆浚道:“裴某自愿跟前辈走,你可以放开吴掌柜了吧?”骆浚道:“阁下便是裴远之?”青年人微微一笑道:“前辈不信?”他伸出右掌,掌心竟是紫红sè的。据说练“血煞掌”之人,掌心会变为紫红sè,功力愈深,颜sè便愈深,但是练到第四层以后掌心的颜sè又会逐渐消褪,到了最高境界的第七层则完全消失,看起来与正常人毫无二致。裴远之掌心的颜sè还很深,他的功力顶多只到了第四层。
骆浚将长剑插回到镖师的剑鞘之中,道:“吴师妹,为兄多有得罪,改rì定当登门谢罪,今rì就此别过。我们走!”云轩瞧着吴娇娇道:“掌柜的?”吴娇娇手拍了三下,门外又是一声炮响,围堵在客栈外的几百人不多时便各自散去。裴远之弓身上了龙门镖局的马车,被他们带走了。
吴娇娇瞪着一干伙计道:“都躺着干嘛,还不快收拾干净,接着伺候各位大爷喝酒!”接着与众位客人轻描淡写道:“敝店出了点意外,惊扰了诸位,小女子深表歉意。做为补偿,今夜的酒菜我全包了!”众人仿佛不记得方才这里还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欢呼雀跃道:“多谢吴掌柜!”
吴娇娇告别这一帮酒鬼,便兴匆匆跑回自己的闺房,只见屋里边烛火还亮着,人却已走了,不禁连连跺脚,骂张夜书不是个男人。
骆浚离开之时,张夜书蒙着头,趴在桌子上装睡。等吴娇娇走后,便赶紧溜出了罗刹海。风月场所更不是他能呆的地方,便向南出了小镇,边走边啃着烧鸡。
没过多久,见道旁有一间废弃的庙宇,大殿内神像已经倒塌,掉了颗头,看模样似乎是关帝庙。庙里稍微值钱些的东西都已被搬空,只剩下一口五尺高的铜钟,由于太重,还留在大殿之内。他过惯了随遇而安的生活,不像周晋那般挑剔,只要是能遮风挡雨,随便一个地方他都可以睡得很好。将神坛清理干净,便和衣躺在上面睡了。
睡到中夜,庙里忽然闯进来一人,张夜书立时惊觉,翻身而起,但见皎洁的月光中一个人半边脸鲜血淋漓,披头散发,极是狼狈。待看清之后,此人居然是他不久前才在罗刹海见过的裴远之!心想:“他不是被龙门镖局的人带走了么,怎会出现在这里,还这般狼狈?”
张夜书当时混迹于人群之中,裴远之自然不会注意到他,他自怀中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道:“小兄弟,我借你宝刹用用,一会儿还会有两个人过来,他们若是问你是否见过我,你只要别告诉他们我在这儿,这锭银子便归你所有了。”张夜书心说:“原来他当我是个无家可归,栖息在这破庙之中的叫花子。”跟着打量了下自己的尊容,袍子被“yīn阳鬼”刺得千疮百孔,在荒山之中走了几个时辰以后,浑身上下又弄得脏兮兮的,确实像个要饭的,他自己都险些哑然失笑。心想:“既然他把我当成叫花子,我索xìng就装疯卖傻,当一回叫花子。或许还能知道他因何落到这步田地,是被谁追杀。”
裴远之环视一周后就犯难了,这大殿已被搬空,甚是空旷,根本便无藏身之处。张夜书指着屋顶道:“你躲在上面吧,我替你引开他们。但你得先把银子给我。”裴远之爽快道:“好!”交出银子,身子一提,垂直掠上大殿的屋檐,小跑几步,趴在后殿的屋脊上。
张夜书收好银子,割断尚未被搬走的铜钟,让其罩在地上。神像的内部是中空的,他便将琴从神像颈上的缺口塞入其腹内,藏了起来。躺回到神坛上,翘起二郎腿呼呼大睡。一会儿,果然又有二人闯入大殿,张夜书佯若未觉,仍合着眼打着呼噜,直到他们又推又唤,这才装作刚被他们吵醒,一脸睡眼惺忪,抱怨道:“干什么嘛!刚睡着,又来吵你老子!”那两人一个白面长须,正是“弥勒佛”骆浚;另一个年约五十,剑眉薄唇,眼若星辰,这把年纪还如此英俊,就不说他年轻时祸害过多少痴情少女了。张夜书忽然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双手紧紧掩着胸口道:“不是你!你们是谁,莫非是来抢我的银子的?”骆浚和那男的对视一眼,心道:“这人长的倒是器宇轩昂,却是个傻子。”骆浚和颜悦sè道:“小兄弟。”张夜书道:“我不叫‘小兄弟’,别人都叫我小狗子。”骆浚想此人原来真是个傻子,会心一笑,道:“小狗子你放心,我们不是抢你银子的坏人。小狗子,你方才说的‘你’是谁呀?”张夜书比划着道:“是一个大哥哥,约有这么高,瘦瘦的,穿着一身白衣服。他可好啦,给了我好大一颗银子。他还说后面有两个伯伯追他,让我千万不要告诉他们他在哪里,否则他便要将我的银子收回去,我便没钱买香喷喷的肉包子吃了。”张夜书装得惟妙惟肖,再者叫花子连温饱都是个问题,而他身上却有一锭十两银子,不由得他们不信。
骆浚心想:“裴远之啊裴远之,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将自己的xìng命交给这么个傻子。”和颜悦s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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