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零年六月,在希毒邦国北部的象城,发生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象城步军武官学院收纳了一个叫阿育的没落健达缚家族的子弟。
在辽阔的希毒邦国,这种小事每天都在发生,甚至算不上是浩瀚海洋中的一朵浪花。
没有人能料想到,这件事在未来将震动邦国,甚至影响整个露地半岛的历史。
所谓露地半岛,就是希毒邦国所在的广袤大陆。这个巨大的半岛南部突出,伸入浩瀚的大洋,形如一枚即将垂落到海中的露珠,因此被半岛上的各族共称为“露地”。
半岛的北部是寒冷的冻土,再往北是未知的神秘之地,被称为“摩利坦”,意思是“无法翻越的冰山”。
一百七十多年前,尊奉伟大三神的红教在露地半岛的东南部崛起,陆续以武力征服了露地东南部的诸邦,建立起了政教合一的希毒邦国。
不过希毒邦国的强大仅仅限于在半岛的东南部。广袤无垠的露地半岛上诸强林立,虎狼环伺,希毒邦国建立后曾经多次向西扩张,但都由于西部诸国的强大,每次扩张都收效甚微,三神的光辉也一直未能跨过撒黑亚得里山脉,反倒是先后有一位元首、三位王子把老命都送在了他乡。
如今,红教教会和邦国的首脑都年富力强,热心进取。希毒邦国又开始积蓄力量,图谋西进。
当然,现在的阿育可没有工夫关心这些大事。在准备入学的这一个半月里,他忙得很。
他找到了镇上所有曾经得罪过他的人,包括打过架的仇家、解雇过他的雇主、对他劈过腿的姑娘等等,挨家挨户地上门拜访,坐而论道,并隐约透露出将来自己可以管几十个兵,要血债血偿的意思,搞得对方无不战战兢兢,屁滚尿流。
一个多月充满期待的等待后,到了学院新季开学的日子了。临行前夜,姑父找他一番长谈。
姑父是个小铜矿的矿主,拖着一条瘸腿,但办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阿育对他一直怕的很。
“到了那里,你有什么打算?”姑父问。
阿育立即表态,要笃信红教,忠诚邦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成为一名合格过硬的邦国武官,给家族脸上争光。
姑父听完之后撇了撇嘴:“我只要你记住这么一句话: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就这么一句。”
姑父叮嘱完后,阿育又去里屋看姑姑。她半身瘫痪已经很多年了,全靠丈夫和一个仆妇照顾。
面对临行的侄子,她喘着气,口齿不清地地说了一大堆话。仆妇翻译给阿育听:“你姑姑说,他有个表兄弟在象城当官,是个很大的官,有事可以找他帮忙。另外,以后有出息了,找到逼死你哥哥的狗崽子,让他们好看!”
阿育嘴里唯唯答应,心里却想姑姑是脑袋病糊涂了。逼死哥哥的可是神庙。在邦国,红教神庙就是权力,就是力量,就是至高无上。自己以后再怎么有出息,也是绝没有本事找神庙的好看的。
谈完话后,阿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最后整理一下行装。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从睡觉的木榻下摸出了一把短柄斧。
这是阿育少年在红山打猎的时候,无意中在山谷里拾到的。斧子是暗灰色,又旧又钝,看上去平平无奇。斧柄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摩挲,十分光滑。唯一有些奇特的是,斧子的刃口处刻着两个奇异的密文,阿育觉得这个图形有一种莫名的好看,于是把斧子带回了家里。
“没用。”姑父翻来覆去地鉴定了一番之后,得出了结论,把斧子扔回给了阿育。
阿育把它当成了玩具,常常会把它拿出来把玩。当触到那冰凉的斧身时,他偶尔会感到一丝异样的力量流进指尖,但阿育也并没有在意。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件少年时的玩物也被放在了塌下,再没有拿出来过。
这次出门远行前,阿育又把它拿了出来,摩挲了几回后,他把它打进了包裹里。
第二天,阿育做过祝祷,饱餐了一顿青鱼咖喱和火夹饼,启程上路。
红山镇和象城距离不算远,虽然途中也要翻山越岭,盗匪不少,但没人打这个普通健达缚青年的主意。虽然姑父为他准备了盘缠,还备上了用于学院里打点和人情来往的土特产,但数量都恰到好处,正好不足以引来盗匪动刀子。当然,这都是拜姑父丰富的闯荡经验所赐。
四天后,他顺利地来到了象城步军武官学院。
象城是一座脏兮兮的中等城市,红山镇算是它的属镇。二者同样属于邦国十一个邦中最西北边的纳霞邦。
这所学院撑死只能算是邦国三流水平,虽然叫“武官”学院,可并不是说业满就能进邦国正规军。一些根基差、背景浅的学员甚至只能到各个邦的土旅去混饭吃。但不管怎样,和在底层艰难苦熬的平民和贱民相比,也算是有条不错的出路了。
在生活条件上,这里对于贱民和多数平民而言也算是优厚了。这里食物、燃料都有供应,能喝上清洁的水,不像城市里的饮用水一样肮脏,总有猖狂的鞭毛虫、孑孓和血吸虫。
阿育尚算顺利地办好了入院手续,认好了营房宿位,但马上就受到当头一棒——他所带的各种零食、土特产、厚的衣服和被褥,都被营房职事“母豹”辛格勒令丢掉。
这是个五十岁出头的女人,又矮又肥,只有四尺高,却有一百三四十斤重。由于拥有骄傲的贵族姓氏,她总仿佛自我感觉身高有七尺,为人的讨厌程度也由此倍增。
“通融?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你们家!这里要讲规矩!先懂做上等人的规矩,再做上等人,懂吗?”她粗暴地撕着阿育的包裹,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翻出来。“这些都不准带!都丢掉!”
阿育简直气坏了,差点就要动手抽歪她的肥脸。但想到姑父的警告,他最终选择了把那些土特产、衣服、被褥都丢弃掉了,只有那把短斧没有扔掉。
很久之后阿育才想明白,他当时根本不用扔掉所有行李,只要把土特产留一点给“母豹”辛格,她的所谓规矩就会显示出超级的弹性和宽容。
入学时,阿育二十六岁,在学员里算年纪大的了。他也由此得到了一个外号“老家伙”。
按照学员惯例,入学的第一堂课是专给这些毛头小子们开眼界的,属于绝秘授课,一切内容绝不允许外传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