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某一天早操,隔壁班的霍粉低声讨论着。
“霍少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我听说他养的猫死了,有同学说看见他把那只猫埋在学校后面的小花园,还立个了碑。”
“呀,那只猫呀!去过他家的人说他可宝贝那只猫了,那他一定很伤心。”
“嗯,霍粉俱乐部档案上记录过这只猫,叫小黄蜂。”
霍郁,在我们最没有联系的三年里,用他自己的方式,执着地将我们的生活连接起来。
大学四年,我过着与世无争,独来独往的生活。只有霍郁,每周都会过来。每次来都是一大袋的东西,吃的,用的。夏天是蚊不叮,风油精,冬天是手炉,暖宝宝。除了卫生巾,我在超市里见到过的他都买过。
我如果不接受,他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室友羡慕我有着世上最好的男朋友。我说他不是男朋友,只是小时候的玩伴。她们诡异地看着我,之后就不太理我了。
我不在乎,我最好没人来理我。直到有一天,我发烧发得昏昏沉沉。迷糊中,有人抱起我,放到背上,一路颠波。我攀着宽阔温暖的肩膀,抽噎地低喃“爸爸”。
醒来的时候,看到室友小A坐在病床边打瞌睡。那个宽阔的肩膀果然只是幻觉。
我告诉小A,以前是我不对,非常感谢她们在我生病的时候不计前嫌。
小A诧异地说:“你真的不记得了?是你男朋友背你来的,托我在这里照顾你,他先回去考试了。”
我茫然地说:“我男朋友……”
“是啊,大一那会儿,你刚到寝室第二天,他就把电话留给所有室友,叫我们照顾你。如果你情绪不好或身体不舒服,就打电话给他。”
我捂住脸,水泽从指缝中流下。霍郁,他问我有没有想到过他,哪怕就一次。
这么多年,他的心意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只是在装作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的逃避,我的软弱,我的痛苦是因为白岂,是因为我无法忘了白岂。
不是的,是我无法忘了自己。我痛苦,就理直气壮地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我心碎,就毫不犹豫地把他的心也打碎。我受伤的时候有霍郁的陪伴,默默背负起我所有的重担。他悲伤的时候,我……又在哪里。除了他,这世上还有谁,会义无反顾地与我共赴地狱。
小郁,这个我保护了三年的弟弟,在之后的岁月里,保护了我十八年。
小时候玩捉迷藏,霍郁找,我藏。等了一会儿他还没找到,我就溜回家了。直到天色黑暗,霍阿姨焦急地寻找小郁,我才领着他们去捉迷藏的小花园。
霍郁彷徨地站在那里翻树丛,全身都是泥,脸上是擦痕。见到我大哭了起来。
“小侠,你去哪里了?不要丢了我。”
那晚,我和他手拉着手回家。茫茫天地,那两个小小的身影,似乎永远不会分离。
今天,我还是弄丢了他。这一次,他不会再找我了。
往事如风,心痛难当。我曾以为爱情是惊天动地、曾经沧海,而我的爱情已经在17岁那年突然死亡了。和霍郁在一起的相守只是亲情和友情的综合体。那如今席卷而来的心痛又是为了什么。
我从来没有想像过我的生活中再也没有他。一次也没有。当这样的结局最终呈现时,我才发现我接受不了。他就像空气,拥有的时候不觉得珍贵,失去的时候却是窒息。
我扶着墙站起来。我明白,我再去把他找回来是我太卑鄙。但即使卑鄙,我也要这么做。没有了空气,我……活不下去。
我提着高跟鞋,从螺旋楼梯上奔下。
古老的城市,陌生地像梦魇,灯火流离,万籁寂静。我光着脚,提着裙摆,在午夜巴黎的街头飞奔。
推开宾馆房间前,我喘着气胆怯。我该和他说什么,我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才能挽回他。我抚着门,像抚着他的心。
我不想解释,我只想抱着他告诉他我爱他,我想成为他的新娘,想和他共度余生,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我坚定地推开门。
房间是黑的,仅借着廊灯显出阴暗的家具轮廓。血液退到了脚底。
房间里没有人,他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霍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把两章并成一章发上来了。过瘾吧?过瘾就支持一下吧。
这是霍郁送的裙子哦。2013 elie saab的新款。范冰冰范爷最爱的战袍品牌
这张是我在凯旋门顶楼拍的艾菲尔铁塔
萧邦的离别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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