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向外奔去。他一定去了机场,我不能让他这么伤心地回去。我不能让……历史重演。我焦虑地拨着他的手机,电话那头一遍遍的关机提醒。
深夜,酒店门口没有出租车等客。对面的街道远远的有部亮灯的出租车迎面驶来。
我看了眼街口的红灯,一咬牙,提着裙子向对街冲去。
尖锐的刹车声,撕裂夜的宁静。如一组慢镜头,天旋地转中,熟悉的气息包围住我,倒在地上。
纷沓的脚步,高嚷的法语,汽车的鸣笛。
我缓缓睁开眼,迟疑地在那个怀抱里抬起头。白顷脸色泛白,琥珀色的眼眸波涛汹涌。
他嘴唇动了动,低哑地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怔怔道:“我没事。你呢?”
他松了口气,放开我。淡淡道:“我也没事。”
车主冲过来,对着我们一串法语。白顷摇摇头,回了几句。那车主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白顷扶起我,视线落在我光着的脚上:“出门的话还是要穿双鞋。”
他脱下外套,放到地上:“站在这上面。我帮你打车。”
他走到街边扬招。我捡起他的西服,触手一片黏湿。我一僵,慢慢的抬起手。
手指上的鲜红触目惊心。
我猛抬头看他,他伸在夜风中扬招的手殷红一片,白色的袖口鲜血斑驳。
我拉下他的手,一道伤从拇指下方贯穿到掌心。
我颤抖道:“你……你的手……”
他收回手,平淡道:“只是擦伤,不碍事。”
我急道:“怎么可能不碍事!你是钢琴家,你的手就是生命。现在立即去医院。”
我望着街头,一辆的士也没有。法国人是个准点就休息的民族。我回头对他说:“你的车呢?”
他愣了下,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不是有急事么?”
我向他伸出手:“把车钥匙给我。你伤了手不能开车。”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把车钥匙交了出来。
我发动车的时候才想起来,我没有办过国际驾驶许可,等于在违法。要是被警察拦下来,进监狱也说不定。幸好法国与中国一般,是靠右行驶的。
到了医院,白顷让我先回去。我不肯,尽管我一句法语也不会,但等下他的手包扎好,还是需要有人把车开回酒店。况且,不知道他的伤势情况我无法安心。
整个过程,我只能从医生的表情来判断。起初,医生见到这样的伤口很不以为然。白顷跟他说了几句后,他的神色凝重了起来,又仔细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拿着铅笔轻点他每根手指,看他的反射。接着又换成更细微的钢针,点击他手指不同的方位。
最后他的神色轻松了点,微笑地说了些什么。我的心才定下来。
清创完成后,他持着白顷的手,直接拿着针打算缝。我赶忙拉住他的袖口,问白顷:“他怎么可以这么缝,麻药也不打。”
白顷说:“是我让他不要打。只缝五针,忍一下就过去了。”
缝合的过程,白顷只在最初那针时蹙了蹙眉,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我把车开回酒店,停好,把车钥匙交给他。
他没收,说:“你的事还得及吗?”
我一哽,答道:“今天来不及了。等我回国,再补救吧。”
他收了钥匙,冲我点点头,说:“今晚麻烦了,晚安。”
我道了晚安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他。
“你是只有今天晚上一场演奏?还是接下来都有演出?”
“如果接下来都有演出,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我。
我噎住,我除了道歉还能怎样。即使我想赔偿他的演出损失,倾家荡产我也赔不起。
他抬起手看了眼,慢条斯理地说:“你没听说过钢琴家的手都投了价值不菲的保险?”
他抬眼看我,唇角微翘:“我还谈不上钢琴家,不过保险投得不少,感谢你让我赚了一笔。”
我没笑,我怔怔地看着他的笑颜,与记忆中的另一张脸重合。
他的笑意消退了,迷茫困惑在眼中一闪而逝。对我点了下头,略作停顿,道:“既然今天已经来不及了,就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再去解决问题。”
转身进了酒店大堂。
我打电话给航空公司查询霍郁的航班,确认他转签了一小时前的航班飞回中国。我想转签明天一早的航班,被告知两天之内所有去中国的航班都已经客满,除非我愿意改头等舱,就和霍郁一样。
我咬了咬牙,还是没咬下来。最终转签了后天一早的商务舱。
我发了条消息给霍郁。告诉他我后天就会回去,我会找他,请他不要不理我。我很抱歉,还有我已经开始想他。最后三个字,我打了“我爱你”,犹豫了一会儿又删去。
我开始理解当年白岂为什么不愿意在吵架的时候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在这样的情况下,说我爱你更像狡辩和安抚,而不是真心。
天蒙蒙亮时,我迷迷糊糊睡着一会儿,醒的时候也不过早上九点。算了算时间,霍郁应该还在飞机上。
霍郁订的房间包含了自助早餐。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白顷坐在餐厅的一隅,缠着纱布的手困难地用着刀叉。
我拿起餐盘挑选了些食物。坐到一角,将可丽饼浇上草莓酱,同水果一起切成小块。拿到他面前放下。
他的手一顿,看看餐盘,又看看我,淡然道:“早安。昨晚休息得好吗?”
“还不错。你呢?”我将餐盘推到他面前,顺便拿起他的盘子交给服务生。
他优雅地叉起一块可丽饼:“我也不错。谢谢。”
我说:“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
他挑了挑眉:“我要是说你现在选的正好全是我喜欢吃的,你相信吗?”
我一怔,我选食物的时候下意识选的都是白岂爱吃的。也许,他们从小一起生活,口味都差不多吧。
白顷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小指垫着杯子放下。抬头道:“你不拿点东西一起吃吗?”
我没有动。他的这个动作也和白岂一样,这样放下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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