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龚家的前窗正对着院门,尽管窗上挂着霜花,刘月还是看见了翩翩受惊,翻身起来的镜头,好在那天他们没干坏事,否则就不可收拾了。翩翩无地自容的落荒而走,刘月也没不依不饶的撵出去,她懂得,要是偷她家东西的她会毫不犹豫的撵出去,并大喊大叫,让全院的人都知道好帮她抓贼;可这是偷她男人的,不能声张,越动静大越丢人现眼。况且,她的男人并不值钱,既不是影星唐国强,也不是钻石王老五,要是这两样宝贝她也会跟那个贼拼命的。所以,让她感到憋气带窝火的是,这么没价值的东西竟也有人惦记!她对翩翩说的话带有揶揄和讽刺,语气很不激烈,很像姐妹间的调侃,其实是强压着气愤的,她早就听人说老龚和女同学总去舞厅,却没往心里去,因为她根本就没把老龚当成个人物,或女人青莱的人物,她甚至都有过这样的心理,除我这有缺陷的能看上他谁还会看上他,真要那么抢手还能轮到我这病秧子?一个人在家里天寒地冷、孤灯青影的太闲极无聊了,跟女同学出去玩玩,解解烦闷也没什么不可,反过来说,他要上我妈这来耍无赖,我不也得干挺着。不闹事就行。当她推开院门的一霎那,也根本就没往别处想,朦胧中以为是老龚和朋友在一起粘,待看见是翩翩时心里一折个,竟冒出了那么一句。她不知道,其实她这一句比吵闹和谩骂都更有打击力!使翩翩遭到了重创,落荒而逃。
都领家里来了!刘月厉声说。
就唠唠嗑,有什么呀!老龚辩解说。
有什么你们自己知道!都骨碌一起去了!刘月抬高了声音说,可惜,她天生是低音。
干嘛说得那么难听。老龚在抵抗,反正啥也没干。
你们做得好看呗!
刘月说着摔门就出去了。她恨自己不争气,要是此刻能“咔、咔”的吐出两口鲜血来,然后倒在地上“哼哼”,那该多带劲!吓他狗东西个半死再讹他,看他还有闲心胡扯!可嗓子干净得连唾沫都没有,想“呸”他一下都不能。自己乍就不会撒泼耍横呐!她的兄弟媳妇敢拿刀砍她弟弟,那时还认为她太恶,现在真羡慕她!现在趁老龚有错砍他两刀,准能把他的邪念就此结扎了,唉,真没魄儿!
一会刘月又回来了,后面跟了个毛驴车。她让车老板子帮忙,车老板子见屋里有男人,就知道不是好事,不肯进去帮她拿东西,她只好自己把自己的东西往外折腾,车老板帮裝上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出没几步又回来了,原来一生气忘了正事,她是回来取一本帐本的,她是会计。
老龚想阻拦又认为不妥,怕越拦越来劲,吵起来让四邻都知道了就更不好看了。再则说,他认为自已已经找不出阻拦的理由;装傻充憨,装委屈不幸那真是自欺欺人,只能更激起刘月的火气来。还是随她去吧,她想乍办就乍办,从现在开始主动权已掌握在了她的手中,自己只有耐心等待云中随时可能寄来的一纸文书,或一张传票,于是劳燕分飞,各奔东西,从此行同路人。想到自己也将走出离婚这一步,背后直冒冷汗。他对刘月怨中带恨是不争的事实,但真说到离婚那可是从未想过的,憋憋屈屈的白头到老他都认了。可,刘月今天的举动太突如其来了,倒好像是她早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抓住他的把柄,然后离他而去。风云突变,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翩翩临走时说的“她要离婚就离,你离了我就离”的话回荡在他的耳际,像总攻前的动员令,真有点催人奋进!可离婚对自己是没尝试过也不想品尝的滋味,然而,到了不得不尝的时候,再难吃也只能硬咽了,不管是翩翩还是刘月谁往他嘴里塞他都无法吐出来。正所谓由我造的苦酒自然要由我喝干!而离婚带给自己的影响是未知的。唉,要想外面红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还真不容易,红旗到底能打多久?已是他开始想的问题了,他需要正确的分析形势,和有足够的心里准备,但他不想就此打住,他需要翩翩。
老龚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怕一个人孤独,把别人不愿值的班都包了。他直言,屋太冷怕把媳妇冻坏喽让她住娘家了。单位比家温暖,就是乱糟一点。年初四晚,厂区家属有人报案称有人自杀了,他和同事赶紧去现场,却是翩翩家的方向,他吓坏了,心砰砰的跳个不停,以为是翩翩,结果是翩翩家隔壁,这家的俩口子吵架,女人便寻短见,因送医院及时才没死成。虽然是邻居却没见翩翩和她老公过来,他忽然有了要见翩翩的强烈欲望,因从那天起就再没见着她,真想她呀!可这一墙之隔,却像隔着厚厚的高高的长城,他无法逾越,而墙那边死一般的静,他怅然若失的回了单位。
半个多月了。翩翩杳如黄鹤,刘月如泥牛入海;屋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死气,老龚又过起了鳏夫生活;然而,他已有些不适应了,不适应没有翩翩的生活了;是翩翩搅扰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然后趁机溜走了。把原罪和七宗罪都归于她是不过份的,归他的只有遭罪,这明显的不公平,可对这明显的不公平,他只能哑巴吃黄莲,因为,跟谁诉说都会认为活该,因为,是自找的。就因为这,他多希望她的罪行能够继续而不是终止呀!这样他就可以少遭比失恋还痛苦的罪。他离不开这个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龚一时一刻的等待,他想的是翩翩,可她毫无动静,他除了给她家打电话没有别的联系方法,而他又不敢贸然的把电话打到她家里去。
与其痛苦的等待,不如主动出机。老龚想,翩翩说了,刘月离她就离。如果刘月就这样耗着,哪天是个头呀?多耗一天就多一天痛苦。他想铤而走险,去找刘月,把话说开了,结束这没有了爱情的婚姻。这样的想法有一百次了,可还是委决不下,他真的和她没有了感情了吗?他真的和她过不下去吗?十几年的夫妻感情,虽然不能说成是炫丽的画卷,但也不是白纸一张呀!在这张纸上有他们共同创作的作品儿子,离婚无异于把这作品从中间撕开!冷静,完整的才是美好的,谁先动手毁了它谁就是罪人,还是等刘月定夺吧。可刘月似乎成了与此事无关的外人,把所有悬念都留给了他,把个大包袱留给他让他来解,让他劳心费神,空伤脾胃。他感觉自己心智实在太差,妇人之仁、愚者之智,无从下手。实在憋闷极了他就找老妈说想法去了。
老妈快把他们忘了。半年了这家人没一个来请安的,好不容易来了,没带礼品,却带来了个大问题,可当妈的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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