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一个中年荆棘鸟的记忆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一续1984-1985第(4/5)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关心。

    在我们这所寄宿学校,在42个小孩中,我们有四例比较严重的忧郁症。他们的忧郁体现在对外界漠不关心,精神状态不好所造成的病痛,对于小事的抱 怨会引发他们火冒三丈,叛逆的行为,或者谈论自杀。工作人员得到警示,需要对所有关于自杀的言论引起重视。然而自杀这个概念是不存在埃塞俄比亚文化中的, 想要自杀是青少年甚至于成人在融入新环境的时候,感到压力后所产生的反应。实际上,全国范围内已经有几起这样的自杀了。

    在寄宿学校 里面庆祝了普林节(一个犹太人的节日)后不久,孩子们便开始谈论起上吊的事情,因为在历史上,绞死坏人曾经是这个节日的一部分。这个节日降临在孩子们到来 的三个月后,也就是孩子们开始谈论自杀的时候,在这三个月中,他们对周围事物的新鲜感消失了,这时候想家的心情乘虚而入。到这个时候,他们对以色列在梦中 的期待必须直面现实,他们失望了,失去了耐心。这也是个沮丧的时候,因为大规模的埃塞俄比亚犹太裔已经抵达,也就意味着对于依然留在埃塞俄比亚的人来说, 没有太多希望了。以色列是一个非常以家庭为本的社会,而这些孩子所来自的家庭甚至更亲密团结。被剥夺了父母,独自来到以色列对他们来说是很可怕的,尽管他 们有些亲戚可能来到了以色列。死亡也常出现在他们脑海中,因为他们有时会收到父母、祖父母、兄弟姐妹、叔叔阿姨等的死讯。因为没有共同语言,有时候互相的 沟通变成了滑稽的哑剧,要猜测对方是什么意思实在是很不方便,不过去及时响应那些有深度忧郁和自杀企图的孩子绝对是学校应尽的义务。

    在他们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的更多以后,他们渴望得到更多物质上的东西。这就导致他们经常抱怨,某些情况下,甚至去偷窃。分给他们的衣服成了一个影 响他们情绪的重要因素,这其是他们面对新世界后所产生的一种负担的表现。员工买啥样子的衣服以及如何分配都在加剧他们的情绪波动,因为孩子们觉得那些衣物 是他们在以色列是否得到好好照顾的重要衡量标志。他们刚到的时候,带的只有几件破衣服,所以一开始他们非常感激发给他们的每一样东西。然而,几周过去后, 他们开始不停的抱怨他们得到的衣物。更火上浇油的是,他们觉得应该穿那些贴身剪裁的衣服,所以那些以色列风格的宽松下垂的衣服让他们觉得受到了侮辱。因为 不习惯穿鞋子,他们对穿过后的鞋子里面的气味很敏感。因此,他们会把所有的鞋子,包括皮鞋,频繁的用力刷洗,尽管我们反复的告诉他们这么做鞋子鞋子就会裂 开坏掉。

    寄宿学校里面的以色列学生看着埃塞俄比亚的孩子收到免费的衣服,用希伯来语叫他们“宠坏的”。埃塞俄比亚孩子则公开用希伯来语反击那些以色列学 生是“嫉妒”。就这么开始了一场以色列学生和埃塞俄比亚学生间的矛盾。比起寄宿学校里以色列孩子的父母和祖父母的移民经历(他们主要都是西班牙系犹太人, 是早些一波的北非移民潮),这些埃塞俄比亚移民算是得到了极好的照顾。不仅这些埃塞俄比亚来的新移民和以色列的孩子进入同样的学校,享受同等的待遇和权 力,还给予他们特殊的考虑和很多的关注,提供免费的衣物和供给。

    文化的差异导致脾气性格不同,加上拥有打架的本领加剧了以色列孩子们的嫉妒心,因为他们觉得埃塞俄比亚人占领了“他们的“学校领地。埃塞俄比亚 孩子,通常很安静,显得和高贵,他们内敛而敏感。相反的是,以色列孩子则更倾向于大声的威胁,夸张的拿出一副男子汉的样子,粗暴的挥着拳头。埃塞俄比亚的 孩子,没有经历过莫名其妙的威胁和英雄人物般的讲话方式,又不擅于打架,开始真的担心起他们自己的安全。

    埃塞俄比亚孩子把扔石头作 为一种运动和自卫的方式。而以色列的孩子并不特别精于扔石头,此外,显而易见这样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受伤。通常是一个以色列孩子侮辱一个埃塞俄比亚孩子,并 威胁要揍他,直到那个埃塞俄比亚孩子捡起一块石头。这种对一个人的威胁会团结起所有人。之后,所有的以色列孩子会冲着那个握着石头的埃塞俄比亚孩子吼叫, 使得那个孩子朝着他们扔出了石头。在这以后,以色列孩子觉得他们就有了合理的借口去攻击埃塞俄比亚的孩子。

    这样的摩擦造成了许多后果,包括破灭了埃塞俄比亚孩子在以色列被公平对待的期望,这是黑人进入白人世界后的第一个愿望。学校有些员工对这些孩子 处罚行为也让他们失望。一开始,他们问我:”为什么他们不希望我们在这里?“不久后,他们的问题扩大成了:为什么以色列人不要我们?后来,以色列孩子拿他 们是黑人说事儿,那些孩子继而问我:“为什么白人不要我们?”因此,这个问题经历了三个阶段:我们——他们,以色列人——埃塞俄比亚人,白人——黑人。

    毫无疑问,这些来到全新世界里的埃塞俄比亚犹太人最困惑和苦难的问题之一不是意识到他们是黑人,而是为什么有些人觉得肤色很重要。他们来自于一 个全是黑人的国家,它在非洲也很特殊,因为白人从未支配过这个国家。在他们的国家中,朋友也是黑人,敌人也是黑人。他们对自己国家以外的黑人知之甚少,也 未经历或听闻过把肤色作为种族分界线。埃塞俄比亚的犹太人在埃塞俄比亚和苏丹,但那是针对犹太人,而并非针对他们是黑人。他们来以色列之前,他们更趋同于 其他国家的犹太人,而不是非犹太裔的埃塞俄比亚人。

    我作为一个美国的白人,从小便意识到白人和黑人的关系上存在着一种界限,即使那只是浅浅的意识。我在这里明显感到这些孩子因为遭受种族分界线而 显的很不同。我很高兴孩子们很轻松的接纳了我,并且对我毫无保留。每每在以-埃两国小孩的对峙后,我可以看到他们眼睛里的困惑和受伤的自尊。有些人评论说 他们真希望自己是白人,或者互相比较起谁比较白一些。当他们生活在全是黑人的世界中时,他们没有理由去寻找保护伞。而现在,他们开始有这种意识。

    当学校员工发觉以色列男孩们的语言和行为后,他们开始惩罚埃塞俄比亚的孩子,因为他们扔石头很危险。这些孩子把这些对他们自卫方式的批评看作是一种未来他 们将被舍弃和没人保护的信号。这些以色列员工知道如何来给本国的孩子做规矩,因为本国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

    -->>(第4/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