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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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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肆回. 镜中之蕊;萤湖相会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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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城郊回来,宝燕倒是遵守诺言,教起濮阳醇骑马来,二人累了便坐下唱唱歌,说说话,感情倒是亲好了起来,二人都未想到她俩能这般投缘,没出几日,便好的同一个人似的了。日子过得倒是静好,相安无事,一如听着夏日的蝉鸣那般舒心。

    直到这日,清晨的光还未笼上整座长安城,濮阳府里一朵美丽的生命却在渐渐暗去,一如镜中花,镜中蕊一般,虽美,终究可看不可求。濮阳醇才起床,便见画意过来通传,“小姐,三小姐今日早上……走了。”

    “走了……”

    “死了。”

    野然居中婉妃一听此闻,将手中的杯碗“框”的一声砸的粉碎,大怒道,“怎么死的!”

    “回殿下,蕊姑娘,是吊死的。”

    只见婉妃的脸上仿佛细小的肌肉都扭曲在了一起,竟笑道,“哼,不过是赐死了那个苏少卿,竟敢给我来这一招……”婉妃眉眼一挑,恢复了一向满满的雍容淡定,“镜蕊这孩子死的不明不白,不便大葬,况三哥孝期仍在,小辈不好扰着老辈,停几天灵,也就够了。”

    宦官们急忙跪在地上,忙答“是是是!”

    听蕊阁里,濮阳醇眉眼一如阁下一片垂柳一般,“怎么,忽然,就走了?”

    “大老爷说,三姑娘是恶疾缠身死的。但……”画意四下看了看,宫女们皆仍在阁内替濮阳醇打点着,便低声道,“我听说,三姑娘因与苏家二少爷……私定终身,夫人知道后,一直从中作梗,逼得三姑娘……自尽了。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怎么得了,所以如今家中,三姑娘的丧事的办得扭扭捏捏,说是打算打七天的醮便送去葬了。”

    濮阳醇叹道,“好一个轰轰烈烈的女子,还是淹没在这世道了啊。”濮阳醇想起了儿时镜蕊唯一的那么一次,曾说要保护醇儿,像个战士一般,如今,虽说不是为了濮阳醇,果真还是连自己的性命也豁出去誓死战斗,只可惜,这场仗,她输得一无所有,就是死后,也仿佛不得安宁。

    “醇姑娘。”殷公公的声音吓了画意好一跳,濮阳醇回过头来,见殷公公身后站着六七的宫女,手上皆托着各式首饰,绸缎。殷公公接着道,“婉妃娘娘将这些赐予醇姑娘你,让你在夏宫里安心居住,家中之事事,不要再烦心。”

    濮阳醇挑起嘴角的笑了笑,随意拿起一个如意玉佩,冰清玉洁,翠翡点点,握在手间,丝丝寒意仿佛在往骨头里渗。“告诉殿下,醇儿很喜欢,劳她费心了。”

    婉妃倒是麻利,走了个濮阳镜蕊,便紧紧地抓起濮阳醇不放。

    这一日濮阳醇都食水皆减,话也不多说,只是一个人呆呆的坐着,手上拨着念珠。过了晚膳,殷公公默默走到濮阳醇身边,轻声道,“醇姑娘。”濮阳醇不应声,殷公公接着道,“婉妃赏赐你这么些首饰绸缎的,你该去给殿下请个安,以谢殿下美意。”濮阳醇望了望殷公公,白净的面上生出了几道皱纹,眼中是不可拒绝的光。

    可濮阳醇深知,殷公公说的,到底都是体己的,在宫中行走,有这一人良师一般的教导,确实让自己少了好些麻烦。濮阳醇只道,“好。”殷公公这才张罗起来,给姑娘换上半臂襦裙,打点得妥妥帖帖的,只见濮阳醇面上无悲无喜,一时竟猜不出她心中到底作何感想。殷公公看在眼里,未说半字,只引其往野然居去。

    只见婉妃一人在露台上站着,伺候的宫人皆站在十步之外。濮阳醇过去,欠身轻声道,“给姑姑请安。”

    婉妃拉起牵起濮阳醇的手,只笑笑,背过身去,道,“醇儿,你瞧这长安城,多安静啊。”

    夏宫地处高地,只要身处夏宫中的楼阁之上,便能望见远处的长安城。尤其到了晚上,这世上最大的城池灯火点点,正如繁星一般,闪闪烁烁,温暖而平静。濮阳醇点头不语,婉妃接着道,“这太平盛世,都是属于一个人的,那就是皇上。坐拥天下,是一个男人荣耀。而拥有一个一国之君,是女人的荣耀。姑姑有幸,能伴在皇上的身边,享尽万般宠爱,连家人都能齐享荣华富贵。

    可岁月不肯轻饶,姑姑总要老去的。我倒不奢求陛下能宠爱我多长久,只是忧心,会有那么一天,无力再侍奉好皇上了。醇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又蕙质兰心的,在姑姑身边好生的辅佐皇上,今后的日子,不怕不能像姑姑这样,万事无忧。你也懂事,该知道,我们濮阳家世世代代,都和皇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我们,可是肩负着延续这个关系的使命啊。”

    婉妃这一番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只是这“使命”倒是有预兆,也在濮阳醇预料之中,只是如今真正要面对这般献美的压力,心中又不是滋味来。

    见濮阳醇不语,婉妃接着叹道,“你镜蕊姐姐倒是个顶顶合适的人选,长得那般动人,真真儿的说她闭月羞花也不假。可好好的人儿,突然就这么没了。你没回来之前,她便是姑姑的左右手,可如今,失了她,姑姑就像让人抽掉了一半的魂儿似的。好歹有你在,能陪着姑姑,再着有你接了你镜蕊姐姐的美差,倒也是你的福气。你的这般庵子里熏沐出来的淡雅,兴许倒还能讨得陛下的喜爱呢。”

    婉妃的意思,便是让濮阳醇别想挑肥拣瘦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能将你送予皇上,那旁的小宫女子,还是几世也求不来的呢。倒是确实,她若正经要献美,便献好了,她无论让自己做什么,便做好了,如今,自己还能为自己决定什么呢。

    濮阳醇一直不语,婉妃接着笑道,“过几日你那些皇哥哥们要打马球,陛下邀我作陪,一同去观战,你就跟着我去吧!叫殷公公给你好好打扮打扮,啊。”

    婉妃一直眉目平慈地笑着,话一句接一句的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来不及评断,让人来不及开口。见醇儿这般望着自己,心中倒是不舒坦,婉妃轻挑眉毛,问道,“怎么了?”

    “……是。”

    。

    明月高升,宫中安静得只剩风拂树叶,蛙虫轻鸣之声,濮阳醇从野然居出来,一路不语,只低着头,慢慢行着。半晌,道“让我自己走一会儿,你们先回罢。”在昏暗的宫巷中慢慢走着,光滑的青石板,三尺高的宫墙,每个人的脸上,皆是相同的冷漠,相同的阿谀奉承,一切皆与秋水庵的日子截然不同,她忽地意识到,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或许永远也不再属于她了。

    望着那一池湖水映着漫天繁星,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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