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肆回. 镜中之蕊;萤湖相会第(2/2)页
镜蕊便如这水中之月一般,美得无暇也罢,清亮夺眼也罢,一碰就碎了,终究活不在这个世上。濮阳镜蕊,可叹,可惜,可怜,可悲。
想到了她又想起了自己,濮阳醇只自语道,“我又比三姐姐好多少呢?这般苟活着,都是这盛世之下的一文不值的女人。就算称了姑姑的心意,在这宫中终究不过是个小小的妃嫔,一生,也只能井底之蛙一般倒没意思。唉,正如秀竹姐姐说的,我若是生做男人多好,鏖战沙场也行,弄权朝堂也行,到底活着有意思。”说着,眼睛便酸了起来。
“我说是什么人在那,原来是你啊,说这些话,要造反么?”濮阳醇一惊,背着月光,黑暗之中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是那低沉冷漠中又带着些讽刺的声音好熟悉。
看见濮阳醇那春水一般的盈盈泪眼,不知不觉心中像是被什么揉了一下,怪不舒服的,刚想讽刺一番的欲望,一下就瓦解了。那人又走近了些,濮阳醇这才看清,偷偷抹去眼泪,轻轻行了个礼,“殿下万福。”卿辰只笑着望着濮阳醇,也不说话。
看得濮阳醇怪不舒服的,只好低着头愣在那儿,半晌卿辰方到,“好好儿的,一个人在这儿哭什么?”
濮阳醇心里想着,倒也没沦落到同他吐苦水的份上,只当自己没听见,欠了欠身道,“殿下若是没别的事,醇儿便先退下了。”说完便想转身开溜。
卿辰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嘴上笑道,“又想像上回那样,糊弄着跑掉?”
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回在从安那儿匆匆一遇,濮阳醇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四下里瞧了瞧,面上挂起尴尬的笑意,小声道,“什么上回……哪有上回,别瞎说。”面前卿辰也轻轻笑着,才刚泪水沁湿的睫毛上卿辰的指头划过,濮阳醇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抬头望向卿辰,眉头微皱的,倒显俏皮。
卿辰道,“还装着没事,这是什么?”濮阳醇刚要开口,圆圆的眼睛溜溜地转,叹了口气,又将头转向一边。卿辰复又扯起濮阳醇的衣袖,道,“走。”也不由得濮阳醇分说,她无法,只好乖乖跟着。
不知那羊肠小道要通向那儿,卿辰终于在一片小林子前停下,向濮阳醇道,“好了,现在闭上眼。”
濮阳醇赌气道,“你让我闭我就闭着?”
卿辰一坏笑,正要伸手捂住她的眼,濮阳醇忙道,“好好好,我闭着。”见濮阳醇闭上了眼,卿辰竟温柔地笑了,伸出胳膊,让濮阳醇搭在上头,引着她向前走。濮阳醇闭着眼走得踉踉跄跄,两只手都紧紧抓着卿辰的胳膊。
好容易到了地方,待濮阳醇站稳,卿辰便道,“好了,睁开吧。”
眼睛慢慢睁开,濮阳醇可结结实实的惊住了。原来自己站一条细细小溪中间的一弯桥上,溪边树上,水面上皆飞舞着闪烁的萤虫,映着漫天的繁星,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到了天上。点点萤虫萦绕在二人身边,濮阳醇伸出手去,果真乖乖的落在她的手上。倾城的萤光勾出了她久违的,打心中扬起的笑。虽是安静的,却感染者身旁的那人,那卿辰便站在一旁,默默望着她。
喜得濮阳醇看了好一会儿,转头见着卿辰那般浅笑地望着她,方想起自己这般有些失态了,忙收起笑,低下头去,可这般欣喜一时哪收的住,在卿辰看来,分明的娇羞。卿辰道,“这回开心了?”
“多谢殿下。”濮阳醇浅浅笑了笑。
卿辰望着濮阳醇,忽地道,“……不愿做父皇的女人不做便是了。”
他怎么知道?!还说得这般直接。自己的心事,自己未提过一句,他竟能猜得到。忽地觉得这五皇子高深莫测起来,向来他总给人玩世不恭的样子,可这般轻易的变看透了自己的心,究竟是他聪明深不可测,还是自己小丫头子的,过于容易便看懂了。
卿辰一直等着濮阳醇开口,她思付半晌,终道,“哪儿那么容易。”
“自然容易。”
“你有法子?”
“当然。”
“我可不信。”
“嫁给我便好。父皇可不愿要儿子的女人。”见濮阳醇努起了嘴,卿辰笑道,“难道,这不是法子?”
“……”
卿辰轻声笑叹道,“这可是,真真好的法子呢。”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脑袋已经靠的那般的近,濮阳醇的一呼一吸,他都能嗅到。
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敌得过这个多情公子这般亲近。忙推开卿辰,面颊上又潮热起来。“你……”一时自己竟语塞,只好装作谁叫她是的,想着一旁黑暗里应了句,“诶!”便拾起裙摆便匆匆走了。心头跳的多快,一时也管不着了。
那卿辰望着濮阳醇消失的方向,面上仍是玩闹般的温柔,笑着摇摇头。
自由,在这长安城里,或许只有那池中的萤虫,同天上的星星是自由的罢。夜里的风正好凉爽,轻柔地在她身边跳跃,濮阳醇淡淡地笑着,随遇而安罢。她不知道,自己平静的心已默默起了波澜,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流动着时间的笔,悄悄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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