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收完工,桃花都会领着孩子站在村里通往公社的那个路口。他要等一个人,是这个人把他和东来踩在了脚下,当作了他攀爬的阶梯。他已经得逞了,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愣头小伙子,一下子跃升为公社里的革委会副主任。人前风光起来,村里的老老少少见了他都要前倨后恭的,仿佛他就是这个村子里翻云覆雨的主宰者。而今,桃花盯紧了这个男人,她要将他那翻云覆雨的手牢牢箝住。懒 根成是从村子里造反起家的。虽然人进了公社,但他始终不敢松手村里的这一块事务。东来就是去了公社之后,很快就倒台了,自己不能再走他的老路。为了避免重蹈东来的覆辙,村子里的权力,他死死抓住不放。他认为这才是自己当家起事的根本。万一哪天在公社里呆不下去,自己至少还可以退身回张庄。尽管他人不在张庄,实际上是他在操控着张庄村委的走向。这在他是为自己预留一个后路来着。他每天风雨无阻的从家往公社里跑,公社驻地离张庄有五六里远,自行车也还是稀缺物品在那个年月,所以根成是每天都要把张庄到公社的这段路程丈量个来回。 桃花就站在那个路口,一天又一天,一晃眼一个月就过去了。谁也不知道她成天站在那里,到底图谋什么?根成见到这个村里出了名的半掩门女人,常常是表情肃然且又不无鄙夷的从她面前经过。她是坚持满脸堆笑着,一日又一日的迎对着根成。她心里一个声音不无讥嘲的道:愈是装得一本正经的男人,心里愈是发慌,他是在用表面的冷冰来掩饰内里的不安。虫 她已经把这个男人把握准了,把握透了。男人什么样的时间点脚步落在什么样的位置,她是熟稔于心了。她也看到男人回来时,若是没有看到她在路口出现,他会莫名的起了慌乱,会左右前后的好一阵搜视。她现在是有相当的把握,能把这个男人办下来,男人中有几个是不吃荤腥的呢? 这天,根成见到桃花时,她是在离村子大约一里路左右的路段。她身边没有带孩子,也不知她把孩子送到了哪里?她站在路边,笑吟吟的对着根成。根成颇有些意外,往常见到桃花时,她离村子的距离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远过。心下正自疑惑,桃花说了话:“哟嗬嗬,我们的大干部同志,见了我这张庄的群众也不搭理。小心人家嚼你脱离群众的舌头根子。”根成正色道:“曹桃花,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桃花一脸讪笑:“我等你呀!”“曹桃花,你给我放严肃点。”根成语气中又严厉了几分。 桃花也正神凝气的对根成说:“张根成同志,今天我是有一点要转告你,在张庄里人尽皆知的关于你的谣传……”根成还不知道村里怎样就起了自己的谣传,并且还到了人尽皆知的程度,这可怎么得了?他可是攸关到自己下一步的发展呢?他不由趋前一步,桃花身子随即向后一撤。他再跟得几步,桃花又跟着退了几步。忽然,桃花脚下一个趔趄,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到,仰面跌了下去。根成慌忙伸出手去拉,那桃花也伸出手来回应着他。好在两只手总算拉在了一起,根成的心刚刚安稳一点,不想桃花那里竟生出一股大力来,猛的一拖。他一个重心不稳,和身压在桃花身上。根成正了双目看着身下的女人,他分明的感觉到一条蛇曲折蜿蜒的爬到心上来,让他起了老大的惊慌,同时又是在极度的愉悦着。桃花的双臂伸了上来,一只勾住根成的脖颈,另一只蛇一样的缠住了他的腰身:“小心我喊人哟,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有嘴你也说不清哟!”根成是又臊又急,感觉自己是落入了人家精心设下的套中,想要动弹时,全身却是僵住了一般,伏在女人身上,不愿丝毫挪动。 再怎么说,根成也是一个男人,并且是一个尚未沾过女人身子的男人。他们家老早的从张庄走出去,常年在外逃荒要饭。后来得了土改的消息,才举家老小赶奔回来。回到家中,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是敬安当家做主,不光给他们划拨了田地,而且将以前庙会时戏园子里的几间房让他们使用,他们家的穷急是可想而知的。虽然这几年,根成在张庄的政治地位提高了,可若是让谁在一时之间嫁给他这么一位穷要饭的,也让人难以接受。虽是往时对女人也有过念想,一个转念间,就能压下不少的兴致。只这时,切切实实的闻到了女人的肉香,他再也把持不住。也借势搂着那女人,几个翻滚,就由路边,滚到了一处隐秘的灌木丛中。 根成在桃花身上手忙脚乱一阵,也没能将她的裤带解开。后来,还是桃花自己动手,一下子将下身除得干干净净,用手把着那根成,行进到体内。根成却似那久旱的禾苗得来了甘露,刚想尽情沐浴之时,下身抖了两抖,立时,再也挺不起龙马精神了。 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满面羞惭,不知道说什么好。迟疑了半天,问:“那,那个谣传说得啥?”桃花嘻嘻的笑出来:“谣传说得是你搞曹桃花这只破鞋!”根成嘴张了张,却没有再说出什么来。桃花伸出手去,在他脸上,无比爱恋的抚摸一下说道:“你还是个小公鸡呢?以后会好起来的。什么时候想女人了,都可以来找我,我会照护好你的。” 根成一时觉得自己徒具了一副男人的皮囊,竟然于女人面前逞不起男人最本色的威风,枉自己在张庄男女老少跟前狂放多时。根成的信心一下子丧失了许多,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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