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根成像个失了场的、被斗败的小公鸡一样一溜烟的逃开,桃花不觉失声笑了出来。外表强大的男人,也有他脆弱的一面。根成如今的形状,哪里还有一点张庄造反派头头的风光呢?不管怎样说,桃花是完成了她打算的第一步,将根成同自己拴在了一起,自己的荣辱也要他分担着干系。懒 在和桃花有了亲密接触的第二天,根成一整天,脑子里飘的都是桃花的影像。身体里有一种渴求,在一天里膨胀、壮大着,让他决定当晚能够再挨上一回桃花的身子。可是等他从公社赶回张庄时,却没能在那个路口见到桃花,她的心一下子凉了下去。 晚饭后,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着。就起身下了床,踱步到了院外。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桃花家的门口。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他翻过那土围的院墙,到了桃花家的院中。他房前屋后的转了几遭,始终狠不下心来离开这里。 突然,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吓他一跳。以为是自己闹出响动,惊扰到了平安,慌忙的躲起来。夜色中,看那平安是去了茅房的样子。他再不迟疑,一闪身,就钻进了他们的屋内。屋里没有点灯,他摸黑走到了床前,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的手摸上了桃花光光的身子,桃花迷迷糊糊中说:“还摸什么呀,要不要人睡觉了,你今天不是刚要过吗?”根成忙探出一只手轻掩了她的嘴,防备她失声尖叫出来:“我是根成!”桃花这一惊非同小可,平安也就刚去趟茅房的工夫,竟然有人进了房,这也太离谱了。不容他多想,门外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起,肯定是平安上完茅房回来了。她情急之下,对根成说:“快,快钻床底下。”根成也没了计较,只得依从他的话,缩身到了床下边。虫 平安回到房里,摸索着挨到床帮,刚要翻身上床,桃花发话了:“孩子他爹,我现在身子不舒服,你去二里外的医药点,给我拿些药吧。”平安一听,老大的不情愿:“这黑灯瞎火的,都啥时候了?叫人家的门,人家给开吗?”桃花生气起来:“叫不开,你就砸门,就说你老婆要死了,看他给你开门不开?”平安无奈之下,答应了前去,又要点灯穿衣服。桃花哪里会让他电灯,开口就骂起来:“你个龟孙,平日都俭省得不得了。今日也不知是发的哪门子邪,穿个衣服也要上灯?”吃了女人一骂,平安再也不提点灯之事。黑暗中,仍然摸索着,胡乱穿上衣服,趿拉上鞋,迈步出门而去。 听那脚步声渐行渐远,根成迫不及待的从床底下拱出,三两下将身上的衣物剥了个精光,俯身钻进了桃花的被窝之中。桃花身上却也是一丝不挂,把个根成喜得几乎要从床上蹦起来。 好不容易支平安外出一阵子使用,二人也不敢耽搁,怕那平安回来得早了,反为不美。桃花极力帮扶,根成进入到了她的体内,一阵横冲猛撞之后是一泄如注。桃花用手帮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你这小公鸡,今儿个可算是遂了兴吧!” 根成乐滋滋的从桃花身上蹦下来,也来不及穿戴。光个身子,挟着衣物,是翻墙而走。 也合该那根成交了桃花运,这里刚刚和桃花损折了他多年积攒的童子之身,偏偏有人上门给他提起婚事来。说的是巴河涯的一个寡妇,新近死了男人,跟前有一男一女两个不足五岁的孩子。人家也不嫌根成家穷,好歹是能帮她照看一个两个孩子就成,总比一个女人里里外外的打理一个家要强出许多。根成当然是没话说,能够有女人愿意嫁给自己,已经是老天垂赐了,就不要问她是什么样的来路了。 说道起来,这事也颇有为难之处。寡妇再嫁,首先她自己愿意,这个是无须疑问的。再有寡妇的娘家人,也同意她的再走一道门坎儿,究竟是自家的姑娘,谁忍心她成天呆在水深火热之中呢?问题的关键,就是寡妇的婆家人死活不放。说他们思想封建也好,说他们自私自利也好,他们是百般的拦阻。动辄拿两个孩子说事,说寡妇若是另造了门坎,孩子的一生就给毁了。因此上,对于再嫁,寡妇的意志是有些不够坚决。 媒人在根成与寡妇之间穿针引线,忙活了好大一阵子,看看寡妇那边忽然没了底气,对这桩婚事没了热情。根成当然知道他和桃花之间绝非长久之计,他可舍不得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连连的催促媒人,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媒人也给他催得耳门子直起老茧,被他的话叮得脑门上都要拱出大包来,陪着他着急慌忙个没够。后来,媒人在又作了几次来回穿梭后,死命的照自己的大腿击打出了响亮的一掌:“事儿,就这么定了。”他是下了最后的决心。 根成娶媳妇的那天,天刚蒙蒙亮,张庄迎亲的队伍就出发了。到巴河涯,不上二里地,一刻之间就赶到了。一路之上,他们炮也不敢放一个,恐怕有了惊动出来,会坏了大事。到了寡妇婆家的门前,他们才开始将鞭炮燃放起来,毕竟娶媳妇是喜庆的事,不声不响的只怕是有失了吉利。这鞭炮却也是一个信号给那寡妇,按照媒人事先的交待,她早早收拾停当。听到鞭炮一响,将半个身子探过院墙来。根成看见,慌慌忙的奔到寡妇近前,隔墙用力一提,连人带包裹一起拔出墙外。紧接着一个哈身弯腰,让那寡妇贴在自己背上,驮起来就跑。三步五步的几个箭窜,就到了娶亲马车的切近,将寡妇放进车里,自己操起马鞭,“驾驾”的吆喝起牲口,回头望张庄赶奔。身后,一串又一串的鞭炮欢快的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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