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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扫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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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瑟被霍大娘吓了一跳,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说不想生孩子了,这不是正好吗,怎么又是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于是便与碧玉在一旁连连呼叫“大娘”。     霍大娘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却又抱着女婴放声痛哭。赵瑟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大感自己对不住人家,耐下性子柔声劝慰。     碧玉也在一旁劝道:“大娘你莫哭了,你已是这般年纪,便是还能再生也不过三五年的辰光,就此歇了不是很好吗?何必如此放不开呢?你自己不也说不可能在生出个女儿来嘛!再说了,我们小姐早已备了丰厚的福仪送过去,莫说足够你与夫郎们安享清福过完下半辈子,将你家小姐养大成人,便是再给你家十来个儿子赎上一两个妻子回来也是尽够了。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这正是因祸得福的大喜事,快莫要哭了,擦擦眼泪谢谢我家小姐才是……”     霍大娘哭了一阵渐渐收了声,拭着眼泪哽咽道:“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想到我这样一个妇人,先是丢了志气,再又失了容貌,到现在终于连孩子也生不得了。这便是一个女子所有的青春美好都走完了呀……”     赵瑟无言以对,只递了丝帕给霍大娘,说道:“大娘还有什么心愿,但讲无妨,能相助之处我绝不会推辞。”     霍大娘接了丝帕在手中揉捏半响,突然将怀中婴儿放在一旁,挣扎着向赵瑟隆而重之地拜了下去。赵瑟皱眉道:“大娘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但说便是!”便叫碧玉去扶霍大娘。霍大娘却是不肯起身,又拜了一拜道:“妇人确有一事要求小姐,此时实是无礼,是以先要请小姐恕罪方才敢说。”     赵瑟心道:这又是故作什么玄虚?便想起陆子周一贯的办法来,索性学了他的语气微笑道:“即知是无礼便不要说了!”霍大娘怔在当场,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赵瑟心中大是欢畅,长身坐起,笑道:“我们还要赶路,不扰大娘休息了。”说完便要下车。霍大娘在后面急急呼道:“赵小姐,你瞧我那犬子西楼可还勉强入得眼吗?”     赵瑟心中一动,回身问道:“大娘此话怎讲?”     霍大娘坐直了身体,对上赵瑟的双目,一字一句清楚地回答道:“妇人厚颜高攀,愿将犬子西楼的终身托付给小姐,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这……”赵瑟眼中目光流转,在霍大娘身上扫来扫去。她虽然心里也有些准备,却不料想这霍大娘竟然连弯儿都不曾转一个,便将这么一件不好说是占便宜还是吃亏的事直截了当地抛将了出来,而且还能说得光明正大无比。一时之间,她倒是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赵瑟不好应对没关系,她身边不是还有侍儿碧玉在嘛。碧玉说话可是没什么好顾及的,这种尴尬的事体,他根本不必赵瑟示意,立即抢着说道:“大娘莫不是病得糊涂了,竟说起胡话来?这种事情岂是开得玩笑的?纵然你家少爷的名声无妨,我家小姐却是何等身份?怎能容你胡言乱语?”     霍大娘对碧玉的话充耳不闻,只望着赵瑟说:“妇人绝非胡言取笑,实是诚心诚意向小姐相求。我那犬子西楼,今年年方十九,模样还算英俊,从小读书学剑,均有小成。他人小姐方才也见过了,倘若还看得过眼,便请小姐纳了他吧。妇人自知此语孟浪无礼,但小姐既然方才有言:‘若有心愿,但讲无妨’,妇人也就厚颜说了出来。妇人绝无挟此许诺强迫小姐之意,只盼小姐怜悯妇人,稍加考虑。”     赵瑟听了还没什么反应,碧玉却已经气得几乎跳起来。他再不客气,不屑地嗤笑道:“你这妇人当真好不要脸!你一个乡下村妇,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低贱身份,有什么资格把你儿子傢给我家小姐?我们小姐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我家小姐及笄之时纳的侧侍可都是五品命官府里的公子,你家儿子配吗?亏你偌大的年纪,竟当真好意思说得出口?仗着我们小姐可怜你,你便敢狮子大开口?果然没错,我看就是一伙儿骗婚的无赖!”     “碧玉住口!”赵瑟眼见碧玉越骂越过分,也怕当真将霍大娘骂得灰了心,便厉声阻道:“你下去!”     碧玉不敢违拗,施礼离开车厢,下了车时还狠狠啐了一口。他想了想,终究不敢去找陆子周告状,便忙着跑去找翠玉和青玉商量。     车中只剩下赵瑟和霍大娘两人,赵瑟扶了霍大娘坐好,歉然道:“侍儿平日里被宠坏了,说话不懂事,大娘莫要见怪,我回去定然重重责罚。至于令郎之事……”赵瑟皱眉沉吟,等着霍大娘接口。     霍大娘活了半生的人了,自然看得出首尾,忙道:“小姐且听我说,我也知道我们这等人家的男孩儿万万配不上服侍小姐。之所以敢厚言相求,一来是仗着小姐对妇人的垂怜;二来是——我冒昧说上一句,不知对也不对——看着小姐仿佛也不讨厌我那犬子;三来却是有个缘故,正要说与小姐得知。”     “小姐知道,凡是赎买了作妻子的女人,此前必是官伎。官伎又从而来的呢?这来路主要有四,一是西北边疆俘虏来的乌虚女子,二是原本做官伎的母亲生下的女儿,三是没有功名爵位的女子到了岁数仍没有成婚或生育的被罚没入官。最后便是朝廷官员命妇因为犯了律令而诏令罢官罚没的。我便是这最后一类官伎……小姐现在一定看不出来,我曾是凤仪七年的进士科俊士……”     “我可当真看不出来……”赵瑟望着眼前这个脸色蜡黄,皮肤松弛,与一般村妇毫无两样的妇人,不禁叹出生声来。     霍大娘也跟着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我那东楼孩儿,实是我罢官罚没前便怀上的,认真算起来也该是士家子弟,并非程家那些乡下汉子的骨肉。我当年犯的是失职之罪,这是三等的罪名,律有明文,罪不及夫孥,止在本人。那孩子只是运气格外差了些,晚出生了几个月,才跟着我落到了这个境地。实是我对不起孩子——我也是没办法,他刚出生时,我已经没官,辗转卖到淮南,身无常物,故友亲朋俱无消息,不留了他在身边难道还能扔了刚满月的孩子在外面自生自灭?身份再重要终究也比不上性命啊!”     “小姐请看!”霍大娘拿出贴身藏着的官封出来,展开其中文书,文书上朱漆的官印宛然。霍大娘接着说道:“这里面便是我没官时教坊司的验身文书与西楼出生之时的身证,主事之人的签鉴与官印俱在。小姐只要带了西楼去上都,在户部入了籍,他便是身分清白的良家子弟了。纵然仍是配不上小姐,总也不会太给丢人……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赵瑟沉吟半晌,诚恳地说道:“大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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