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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扫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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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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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了。其实大娘也该知道,我们这样人家,固然成婚是要首重门第相当,取夫也要先看出身才识,但在纳侍上却实际到没什么太大的讲究。只因父母在堂,亲朋故旧太多,及笄礼大礼须讲究几分颜面,故而非得纳一两个高官之子不可。侍儿不明就里,说些让人哂笑的话来,还望大娘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大娘家的西楼公子,我确有些倾慕之意。承蒙大娘看重,本该是一桩美事,赵瑟万无故意推辞之理,只是……”赵瑟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请恕赵瑟无礼,大娘当年因何获罪,赵瑟须得先问明白才是。大娘也是明白事理之人,当知赵瑟有不得不问的苦衷,绝非故意要提大娘的恨事。”     霍大娘点头道:“我省得,以小姐家世自然不能纳身世不清楚的男子。小姐放心,西楼身上绝无任何麻烦,否则妇人也不敢厚颜相求。且听妇人详细到来……”     “我本名叫做霍媛芷,家中累世读书做官。凤仪七年,我得中俊士,授为秘书省校书郎。小姐当知道,女子一旦及第授官,立时便会抢手无比,倘若是没成过婚的,那就更是奇货可居了。当时我正巧未婚,追求提婚的男子格外多,其中也不乏高门的贵介公子,所以也算过了几天应者如云、风光无比的日子。如是当时应下来个大家公子,想来成婚之后,不管辞不辞官,到现在也该是个既富且贵的妇人。只叹我那是时少不更事,鬼迷心窍,非要将孩童之时的一句戏言当作了誓死不渝的海誓山盟……”     “他是我青梅竹马的玩伴,他家与我家比邻而居,他父亲是我母亲的上司,我们从小就在一处玩儿。后来有一天,我们一起放风筝,他忽然就说:‘媛芷!媛芷!等你及笄了咱们就成婚好不好?”我就说:‘好啊,只是及笄不行,要等我及第!’他接着说:‘那到时候你不要我了,和别的男人跑了怎么办?’我就说:‘才不会呢!就是王子来了我也不要,我只要你一个人!’他就说:‘我也是一样。’后来,我们对着天上的风筝发了誓……”     “他比我早一年及第,授得是尚书省主事,早早的在上都备好了婚宅。第二年我一及第,他便催着我成婚。我知道,他终究是怕我和哪个贵公子跑了,我真的不想让他着急,所以我们就这样匆匆成了婚。”     “我们一直没孩子——看着我现在生的这群孩子,我真不知是什么缘故呢!刚成婚那一两年,仿佛我们的闲暇都用在努力生出一个孩子上面。后来,他公事渐渐忙起来,也就不大顾得上了——他挺会做官儿的,比我是强多了——只是时常做主替我纳些宜女的新人而已。”     “再以后,像所有为官的女子一样,做官、赴宴、升官、纳侍,不过就是这些,没有什么更稀奇的事可去做。我曾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宣华三年的时候,莫名奇妙地卷进了武威上将军通寇案中,最终落到了现在这幅模样!”     “小姐可莫要以为我与通寇之事有什么关联,我当时只是个从七品上的门下省录事,便是要通寇,贼寇还瞧不上我呢?我只是因为大意遗失了一份威武上将军的军报,又逢陛下震怒,才被判了失职。”霍大娘扫过赵瑟,接着说道,“威武上将军通敌的案子,不知道小姐清不清楚?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当年为这桩事,受牵连的人可不下数万,当真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如我这般只是丢官籍没的,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实在没什么相干。”     赵瑟轻轻点头。     霍大娘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没官的时候,验身验出三个月的身孕来。真是可笑啊,我们盼了多年的孩子,竟是偏偏在他毅然决然离开我的时候到来的。噢,你看我都说乱了,刚一入大理寺,还没等罢官籍没的诏令颁下来,我们就离异了……他是对的,我不能拒绝,当时也不怪他。他还有大好的前途,绝不能被我拖下水……可谁成想我竟已经有了孩子呢!我真对不起这孩子!”     “那么”赵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那人是谁?可还在朝中为官?”     霍大娘迟疑了一下,答道:“他名叫聂云,父亲以前最高做到过陇州刺史。当年我离都时,他官居从六品上的尚书省考功员外郎。至于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做官,官居何位,我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是尚书右丞聂云?”赵瑟惊异地坐直起身,继而却又垮了下去,相当泄气地说:“原来霍西楼是聂右丞的公子。那此事便再无可议之处,我可没有纳四品朝廷命官家公子为侧侍的资格,这是违制的。”     霍大娘笑笑,斩钉截铁地说:“不是的,我和聂云既已离异,西楼便不是他的儿子。小姐方才大约是糊涂了,夫妻和离时前出世的孩子才是前夫的孩子子,西楼当时还没出世,自然是只算作我的孩子。”     赵瑟为之失笑,说道:“这里头规矩烦乱的很,是我糊涂了,还是大娘说得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大娘方才所言,赵瑟无不从命。只是还有一桩事,须得先向大娘分说明白。”     霍大娘接道:“小姐但讲无妨。”     赵瑟微微有些脸红,踌躇了片刻,方才吃吃说道:“那我便直言了。我如今还尚未成婚,也未曾订婚,家中只有一夫三侍,现在想来也该不难相处——我既然亲口应了令郎,以后自当诚心相待,大娘尽可放心——但日后我与何人成婚,这我自己是做不得十分主的。那人家世身份如何,脾气秉性如何,我现在一无所知。倘若将来赵瑟有何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大娘谅解。此中关节,望大娘也与令郎分说清楚。,”     霍大娘立即含笑答道:“小姐请放心,我家西楼从小读书习礼,俱是我亲自教导,举止进退最是知书达礼不过,绝不是那等无知粗鲁的下作少年。我既然将西楼的终身托付给小姐,自是该当如何便是如何。以后倘有不妥之处,他也是小姐的人,该由小姐做主,我霍媛芷岂有他话?”     话是到这里,便是定了局。赵瑟当即吩咐车外的侍奴取来自己的名帖,又拆了头上一双四蝶镶玉金步摇下来,一并递道霍大娘手中。语诚恳无比,实际却是信口胡说道:“这金步摇乃是赵瑟祖母所赐,一直珍爱无比,今日便以此为信,请大娘将令郎西楼归于我赵氏。” 说完肃然而拜。     霍大娘将步摇名帖放到一旁,回礼拜了两拜,答曰:“蒙小姐看重,敢不从命?小儿虽陋,不堪服侍嘉女,然关乎终身,当询于本人。请小姐稍侯。”     赵瑟再拜,说道:“烦劳大娘。”     接着,她便自己下了车。因碧玉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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