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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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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允恭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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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桃辗转反侧,尽是一夜无眠。思虑繁多,却难定前路。     年府?若不是一旨年羹尧升为内阁学士的圣旨直入府邸,夏桃还不知要到几时才能把年府与叱咤大清一时的年羹尧搭上关系。受清穿文影响一直以为年家祖宅在江南才敢随着师太来了盛京广宁县入了这座年府。不过想想也是,大清国二品大员的年府能有几座?     夏桃特使了隗石去打听,府里序齿三位小姐中仅存两位,三小姐系为庶出,虽小于二小姐半岁却于两年前嫁了出去。二小姐与大爷、三爷约为老夫人嫡出,其下再无姊妹。由此推算,这位容家人宠爱于一身的二小姐有太半可能便是历史上那位众说纷云、宠腻一时的雍正年贵妃。     如此想着,夏桃便止不住打颤。本以为离那是非之地已远,此时看来似乎只是离狼入虎口。天下真是没有遥想的安全呀。     年二小姐事必要嫁入雍王府,由她这条线到是可以亲近打听到当下还算机密机关钦天监的消息。可夏桃本身就为志大胆小之辈,那等有福无命的机会到真是难为了她。     如此忧忧念念,天还未亮,夏桃便摇醒了师太。     “师太,我们离开年府好不好?”     莫心一脸疑惑:“为何?”     “二小姐的病已是大好,您也说并不需要您再亲自看护了。旦凡大家,都是私密甚多,并不喜人多闻。自我们入了年府,死了个姨娘,现在又出了位人二品的三爷,只怕年家以后事端更多。我们不如趋着无事前速速离去。况且我们来此也三个多月了,师太难道还没厌了此地?不希望出去遛达吗?”     师太盯着夏桃半晌,虽知这丫头所图非语,却不过一笑:“老尼到真是厌了。罢了,今日凭尼便去辞行,赶着春日儿如飞燕而去。”     与莫心师太相处以来,夏桃只觉舒心。可能是大家不是真的太熟又相对随性,便自然给对方留有空间,加之师太此人除了有时拿不准方向外到真是个对夏桃来说百求百应的可爱长辈,这等没有心理负担的同行智者自然是没有人会讨厌。     零距离的情感有时是双口难调、经时冷却而不得不丢弃的咖啡,开始清纯、神秘、绝对个性的黑咖啡,慢慢受不住诱惑地牵拌入彼此的想象与爱慕,到中段互相调和着加糖加奶粘蜜如漆一体后反又不自觉渴望保有彼此独立的原味。如此种种,虽然比之速溶咖啡激情、特别得多,最后也不外乎两种结局。     爱情与友情可以接受洗牌,然血缘牵引的亲情却远没有归于陌生的潇洒。     对于夏桃不实抬举地离开,二小姐到是没说一句,毕竟不是自家奴籍,又无卖身,同年家本就没多大关系。     年家虽以高丰斋银挽留,却不好强加予师太,只能同意三日后送行。     夏桃本就是个没有定性又相对看开之人,随着年节过去,草长鹰飞,本能里的那股思亲之情便暂时消散在春日美好的情景里。     热河行宫地处承德,自从康熙四十二年修建以来几乎年年皇帝驾临。     如今刚至四月,皇帝惯常七月驻跸,到是有些时间可以游玩。     年家给的银钱并不阔绰,却也不少,莫心师太领着夏桃、隗石二人虽进不去行宫,于周边到也可以玩耍一二。他三人也是潇洒,玩到哪、住在哪,古代不似现代,各个旅游景点都要门票,这里只要你有那脚力与闲心,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到也洒脱,并不怎么会在意住宿是不是得到双标独卫。     也许现代人无法想象丢下负担、甩开工作、大江南北、毫无计划游历是什么感觉。至少,在夏桃此刻的状态里,这一切都很爽——轻飘飘如一飞絮。未必能笑到最后,可当下至少快乐。随意惯了,只想把每一天都过得自在。     这日三人正随了师太给暂住此村的一户农家施医诊病。     莫心师太坐在溪边啃着老农给的玉米馒头,忽问道:“桃子,刚刚说的甘草药性你可记住?”     夏桃眨巴眨巴眼睛,咀嚼了几下口里并不如现代精加细理过那么美味的玉米馍头,脑子里空空的,对于几分钟前的事却怎么也记不住,只能很无辜地看向师太:“呵呵,师太,我可能那个‘间歇性失忆症’又犯了。真的,你看,不要说你刚刚说的,就是早上我们吃过什么我都记不清了。不过,三天前那顿早饭我到是记得的,那位大婶给做的是腊肉加青菜……”夏桃偏着头努力把记忆里的东西扒拉出来。     至于“间歇性失忆症”,不过是夏桃在现代给自己越来越迟顿、甚至到转瞬即忘的记忆力私自总结的病症。     师太认识夏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她那无人能敌的忘性也是佩服。你说她记性好吧,眼皮底下的事和着唾液忘得飞快。可这丫头偏偏状况之外的能记住几天前、甚至多月前没什么意义的路边小童手里糖葫芦上粘的是何种谷物。     隗石也对于夏桃不好意思地挑眉表情见怪不怪了:“够不够吃?还要不要?”     夏桃摇了摇头:“这两日天天吃这些,腻了。”其实她是想吃肉了,舌边都被自己咬过一口了。     人就是这般,偶尔吃顿素食粗粮可以说回归自然、宜得养生。真的天天吃了,又怎么可能舍了荤肉的香浓。     师太自摇了摇头,却听隗石立起道:“我去打些野味回来,晚上就能吃到肉了。”     夏桃自是高兴地蹦达起来。     正好村里又来人寻师太就医,便独留下夏桃混达着坐在村边。     热河处于河北与内蒙交界,清帝之所以选于此地建行宫虽有政治地界上的考量,却更得意于它的自然风光。     这个村庄位于行宫界地,可眺望新生的草场,那一片绿意怎能不叫人陶醉。而村庄正座于一连众山之下。     也许是自然太美,也许是等待太过无聊,夏桃扒拉一番背包取出了白笺本和铅笔。     或许某本书曾说过,回忆是年老之人的通病。夏桃笑了笑,那自己真的已经入老许多年了。     侧拈笔,以笔峰之线作画。初二那年首学素描,画的第一个作品便是两笔拼起来的圆形,无论圆是不圆,再以越来越多的线条阴影由边侧修掩,以线力轻重为光影,两个多小时便只能这么一条条擦出个圆球的立体素描。想想当初学画,那种热情似乎是天生的,若换此时心境,怕只觉得费时无聊得可以。也许真像人们想的那样,少年有胆,老人迟暮。     幼年时,我们总是很纯粹,只要想做,便有无限的精力向前冲。成年之后,做事要看心情,吃饭要讲情调,待人要分九等,讲话要合身份,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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