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那妖道虽然多行不义仗势欺人,朝中不满他的大臣多不胜数,可是主子这次还是冒失了,皇上知道定然会勃然大怒,势必是要怪罪的!”
“哼!爷怕什么!真要公论此事,爷相信朝堂之上必然有许多官员会赞同爷今日的做法!想那妖道凭什么这么耀武扬威!竟敢不将皇阿哥放在眼里!还不是因为皇阿玛昏聩,将这样一个既无真才又无实学的东西留在身边,还宠信到如此地步!如今……”
“主子,这样的话且不可再说了!虽然这是在自家宅子,可是还是要小心为上,这样忤逆的话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爷不怕!爷说的都是实话,多少大臣心里都同爷是一样的想法!如今八叔已经联系了蒙古诸部中那些识时务的王爷又联合了京里有见地的大臣们,就连隆可多年羹尧这样曾一心向着皇阿玛的奴才也都倒向我们,待时日一到大事做定,我又有何惧之有!今日我虽然是先斩后奏,但凭那妖道平日的德行,理亏的自不是我!至于皇阿玛那里,他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如今我做不做此事,他对我的评价都是一样的,在他心里永远只有大哥,只有那个女人所生的儿子,如今那个女人醒来,他自然是……”
当晓雪站在门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冰冷之极。要不是翠竹的搀扶,晓雪定然是无法站稳的。只听翠竹小声问道:“主子,可还要进去?”
晓雪站定后,嘴边浮起了苦笑,摇了摇头,对翠竹轻轻言道:“先扶我去前厅坐一会儿吧。你让人进去通传,吩咐三阿哥过来见我。”
“是。”
晓雪坐在前厅的主位上,心里有的只是无尽的哀戚,一直不想相信弘时变了,可方才听到的那些话不由她不信!为何弘时会变成这样呢?若不是因为胤禛百般的不放心早已让侍卫不露声色悄悄地控制住弘时的宅邸里的侍从,若不是自己方才吩咐翠竹不让惊动任何人然后悄然来到弘时的书房门前,必然不会听到这些让人心寒的言辞!那个和自己一向亲近的孩子竟然称自己为“那个女人”,若不是亲耳听到,晓雪永远不会相信,究竟是什么使得这个曾经良善的孩子变成这样?
“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恭祝娘娘金安千岁。”一声请安的声音打断了晓雪的沉思。
晓雪看着面前正垂首跪在地上恭敬请安行礼并无一丝不妥的弘时,想着他方才对自己的称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起来吧,你可愿陪额娘说说话,让额娘好好看看你?”
“儿臣谨准懿旨。”弘时起身,然后大方地站在了一旁,但脸上神色淡漠,垂下眼睑,虽然面上恭敬,却无任何亲近之意。
晓雪望着他并未改变太多的容颜,想着记忆里的那个孩子,有些黯然喚道:“小石头……”
听的这声记忆中的呼唤,弘时的身子不禁一震,但脸上的神情并无丝毫变化,还是冷然地垂首站在一旁。
晓雪也察觉到了他的震动与挣扎,遂只是继续亲切真挚地说道:“额娘从醒来后最为惦记的就是你们几个孩子,可是我身体并未痊愈,你阿玛怕我担心你们再伤了身子所以一直瞒着我你们的事。前日我刚得知了你大哥的事情,心里很难过,我昨日去见他,起先他一直不愿让我看他脸上的伤,后来我和他谈了许久,我告诉他我还像从前一样只要他好他高兴并不求他有世人眼里的富贵和成就,时儿,我对你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你懂吗?”
“皇后娘娘的训诫,儿臣自当牢记。”说得规矩有礼,但垂首拱手的模样所散发的淡漠疏离却更甚方才。
晓雪起身,拉起他的手,轻轻言道:“不,时儿,这不是训诫,这只是一个母亲的心声。时儿,额娘来了这许久,你都没有认真地望过我一眼,亲切地喚过我一声额娘。难道知道额娘久病醒来你不高兴吗?还是因为这些年的分别,就使得我从小便疼爱不已的小石头与从前不同了吗?”
弘时想要挣扎着放开晓雪的手,可晓雪却不放,只是缓缓说道:“时儿,你若是心头有委屈你不妨和额娘直言,我不愿看着我记忆里的那个善良少年变成现在这模样!”
这一刻弘时心里涌起了许多的愤恨,他知道只要自己下狠心一点都不顾忌是否伤了眼前的女子,他定然可以甩开她的手,但是想起那些模糊的画面——从前这个女子曾给过他的温暖,他迈不过这一瞬的心头挣扎,遂他虽然非常不情愿但并未用力挣脱她的手。
一直未听到弘时的回答,晓雪无奈,只能用手欲托起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却不想弘时却恼恨地一把打掉了晓雪的手,乘势抽出被晓雪握着的手,笔直跪下道:“儿臣方才无礼,请娘娘不要介意。从前的事情,儿臣都记不太清了,娘娘也不必放在心上。”
晓雪轻轻叹息,“时儿,额娘不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额娘永远都忘不了记忆中的那个孩子,不管是他刚出生的可爱模样,还是他慢慢长大变成一个讨人喜欢的男孩,还是之后他变成一个善良淘气的少年,我爱着那个孩子,就像喜欢你大哥一样爱着他,额娘只希望他好,他快乐,不愿意他和他的阿玛赌气,更不愿他被有心人利用,到头来伤人伤己……”
弘时依然垂首,沉声言道:“娘娘想说什么直说吧,儿臣知道如今不论儿臣做什么父皇都看不惯,如果娘娘是为了代父皇来训诫儿臣的,儿臣自然不敢相驳。但若此番娘娘是因为王一鸣的事情而来,儿臣希望此事能够在朝堂公论,而非因父皇的个人好恶私下惩戒儿臣!”
晓雪痛心不已,只能喃喃问道:“小石头,你竟如此厌恶我吗?为了什么?难道只因为我是你大哥的亲生额娘?难道我不是你的额娘吗?难道你小时候我没有亲过你爱过你护过你吗?那些年我待你难道不好吗?还是我曾对你和你大哥心存过偏袒?你如今一定要与我生分至此?连一声母后,一声皇额娘都不愿喚我吗?”
听着这些话的同时,弘时也不由想起那些温暖的场景,此刻他心头难抑绞痛,藏在袖下的手紧紧握起,一会儿才压下复杂的心绪淡淡言道:“娘娘方才所说是冤屈儿臣了。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儿臣尊称娘娘也并没有错。若是论理,皇后娘娘自然是儿臣的母后,儿臣的皇额娘,儿臣没有故意不喚的道理。”
“时儿,难道那些心里的话你不可以对额娘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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