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像朱棣科班出身,一场戏演下来,夏青槐都有些不知哪是现实哪是剧本了,所以她最后在朱权面前的哭泣是真的,因为敏感地意识到,这事情明显就是被人卖了还心甘情愿帮着数钱。哪怕朱权是大明目前人气最旺的帅哥王爷、从八岁到八十岁女人们为之尖叫的超级巨星、无数断臂男人被窝里意淫的最佳尤物,夏青槐依旧伤心,她可不想吃他豆腐,她心里只有她无耻的老公。
回去后,见不知吃了蒙汗药还是嗅了鸡鸣五鼓返魂香的男人依旧在那儿打呼噜,她怒极攻心,当下将他糟蹋一通,解恨后跳进冰水里洗了层皮下来,把自己从里到外翻新了,快到天亮的时候才把净身仪式搞完。
朱棣还没醒,夏青槐独坐在黎明的微光中,原是打算修修道驰琴,不一会就陷入沉思,想起了朱橚和徐辉祖。朱橚是她前世名义上的丈夫,可大多时候对她规规矩矩,现在想来,她觉得朱橚是真爱她,以既真挚又纯洁的柏拉图的方式爱着,不止比色魔朱权好一万倍,也比眼前这死猪的爱更伟大。至于徐辉祖,他虽不论对张夜溢还是夏青槐都干过很火爆的事,但她一点不恨他,她知道他内心的伤痛,知道他做那些事是有原因的,而且再怎么说,他是她永远的大哥、永远的亲人,不止朱权没法比,眼前这死猪待她也没有他对她的那份怜惜和亲情。徐辉祖从来没因为生气虐待她,也绝不会出于任何目的利用她,更不会把她送给谁谁谁,哪怕她心甘情愿。
看着熟睡中的朱棣,夏青槐再次哭了,觉得和他的这段情完全是孽缘。她站起身走过去,脱了衣物躺在他身旁,过会儿把他手臂抬起来,钻进他怀里睡了,将这男人的前襟蹭得湿透。半梦半醒之际,她模模糊糊听到对方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但等她于日上三竿醒来,屋里已没有一个人,桌上的那尊琴已经修好了。
朱棣一向小气,夏青槐那次只被小兵抱了抱他就杀了人,这此却很奇怪,没有过问他们相交的细节,还由着朱权越来越频繁地约自己媳妇出去干些龌龊勾当,而实则伤心之极的夏青槐也表演得越来越投入,到最后竟真觉自己是被狠心丈夫送人的痴情小妾了。她在朱权面前一边淋漓尽致展现才华和品位,一边也把遇人不淑的悲惨遭遇以偶尔走神的方式无意透露给他,于是到她来大宁的第六日,宁王府上至王妃下至烧火丫头都不安起来,觉得再这样下去,宁王府就该和燕王府一样妖气冲天了,也不知这些人哪儿弄来的八卦。
不过其实,这再次成为众矢之的的妖物在朱权面前没有施展任何法术,她还老老实实地说,不管朱棣怎么对她,不管她有多伤心、多恨他,到目前为止她心里还是只有他。闻此,朱权越发相信和喜欢这个女人了,还暗自发誓要把那大老粗从她心里抹去,所以每天变着法子让她高兴,依偎在炉火边品茶吟诗,手把手于月下弹琴高歌,共乘一骑踏雪赏梅,偶尔还迎着晨曦玩玩双剑合璧,把那个时代才子佳人谈情说爱会做的事全做了。说实话,几辈子都没遇过这样的恋爱高手,夏青槐没有一丝心动是不可能的,何况对方不止恋爱高手,还确确实实比朱橚更同她志趣相投,两人就像同一个人的男女□。
阅人无数的朱权当然也极为强烈地感受到了这一点,感叹之余问了她的八字。夏青槐起先犹豫,但还是按夏原吉的说法告诉了他,结果激动万分的朱权再次热烈而纯洁地吃了她的豆腐,因为他们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惟独时辰不同,朱权是午时,夏青槐则是申时。回去后,这女人的失眠症再度发作,觉得老天爷好像又在暗示什么。
那夜,见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按捺强烈妒意的燕王爷生出了巨大不安,心绞痛都要发作了。这男人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他认为夏青槐演技一流但绝非能上正席的那种,所以才狠下心让她身陷负面情绪,若不这样,他那狡猾无比的十七弟定会看出他们是在做假。还是那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成败在此一举,他趁自己女人拖住朱权花前月下的工夫,已安排吏士入城阴结三卫部长及诸戍卒,明日就要大干一场了。
“怎么睡不着,在想什么?”朱棣实在忍不住了,他可不希望节骨眼上出乱子。如若此刻让他知道这女人移情别恋,他一定会崩溃掉,那么计划再周密也执行不了,朱允炆马上就会非常高兴地发现,燕庶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建文元年十月丁未日夜间在大宁王府肝胆俱裂而亡。
“在想你。”夏青槐心不在焉地回答。
“本王近在咫尺,还需要想?”稍稍释然的朱棣依旧很不放心。
“是近在咫尺,”女人忍不住,将一连数日的积郁化为简短一句话:“却似远在天涯。”
“这是什么话?”朱棣被她气得呼吸急促,心绞痛果然发作。
“王爷打算事成之后怎么处置宁王爷?”她换了个听上去相当正经的话题,但对朱棣来说无疑有火上添油的效果,而她自己无非是兔死狐悲罢了。
“夏都事以为?”朱棣强压怒火。
“值此用人之际,青槐以为王爷不会对他怎样,何况王爷起兵理由之一是幼冲不论骨□绝宗祀,自己应绝不会效法,反是会极为优待吧,”女人憋了口气,此刻是牙尖嘴利:“但大事得定后就难说了。帝王之术,青槐最佩服刘沛公,带兵打仗,则最景仰淮阴侯,他死前怎么说来着?敌国破,谋臣亡。王爷的帝王之术不亚于刘家人,甚至远……”
一记极重的耳光后,夏青槐怔住了。
“本王若是刘邦,那你自以为是谁?说话前先掂量掂量自己,你也绝非什么好东西!”
沉默许久后,夏青槐擦去嘴角血丝,捂着肿得高高的脸颊起了身,神色如常。正在火头上的朱棣起先没理她,看都未看一眼,可过不多久觉得屋里太安静,他慌了,这时才发现房内没了人。他魂飞魄散,生怕这愚蠢的女人受不了刺激投井寻死,衣服都未披上就狂奔出门,但在看到那女人一袭单衣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时,他火气又上来了。“坐那儿干什么?”
夏青槐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说:“禀王爷,妾是在用冰敷脸,要不明早起来不能见人,宁王爷看了会不喜欢,坏了您的事就不好了。”
朱棣此时已被她气得说不出话,在那儿站着的人只觉眼前发黑,又同数月前一样摇摇欲坠了。女人却没心没肺地继续说:“王爷怎没披衣服就出来了,冻病了可不好,妾又该被人骂作万年妖物了。您若还有一分情意就趁早进屋,这苦寒的下人地方不是您该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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