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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缘慈之永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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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杏林有情居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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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醉醒来,夜溢略觉身体不适,天蒙蒙亮就起了床,等玉梨进来,她已经将自己收拾停当,恢复了在灵源山上砍柴挑水时的打扮。玉梨这回没说什么,过会儿端来些甜得发腻的粥点,后面跟着一大早返家的和尚,和尚说今日没事,带干女儿出去逛逛。夜溢正好被徐家人和朱棣憋闷了两日,兴冲冲地答应了,两人将食物迅速消灭,立马出了门。     “这是往哪儿去呀?”夜溢掀起帘子,发现马车正往南走,清晨时分路两边的集市好不热闹。     “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道衍越啰嗦代表他兴致越高。     “好了好了,不问就是,您别一大早念经。”恢复穷鬼打扮的夜溢心情也一样。     马车行了一会儿,她身体又不舒服了,道衍急忙伸过手把脉,看了看舌苔,接着长吁一口气,也不知是喜是悲,夜溢则说吐就吐,还好最近一直食欲不振吃得不多,而昨晚吃的昨晚便已还给朱棣了。     收拾了一番,马车里的气味还是不大好。夜溢要车夫先回去,说自己和师父走走就成。走了一会儿,道衍突然和她开了个玩笑,说他要是不擅岐黄,还道是干女儿被燕王爷骗了去。     “还高僧哪,怎么说起话来像些丫鬟婆子,也不害臊。”     “溢儿莫生气,义父只是抱外孙心切,一时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道衍笑容满面,仿佛女儿家未婚先孕很光彩。     夜溢看风景出神去了,这头道衍继续唠叨:“但义父还是觉得石头好,虽然他比溢儿你小两岁,也没燕王那样的出身,可这小子将来必定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股正气。”     “够了义父,难道您想改行当冰人?倒是比高僧来银子快些。”夜溢狠瞪了他一眼。     道衍并不在乎她的讽刺,像有把八卦进行到底的架势。“不过其实,义父看得出来,燕王爷真是把溢儿看得很重。”     夜溢停下来,转身看他,一脸严肃。“义父,我小时候便知他很看重我,可您不觉得奇怪?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看重。他见多识广、志存高远,定是招您喜欢,可溢儿最多是希望他和您能顺利实现大业,至于其它,则是避之而不及。”     “大业?怎解?”和尚也严肃起来。     “义父的心思,溢儿焉有不知之理,您也未曾在溢儿面前避讳过。”     两人不知不觉行至一空旷处,见无隔墙有耳的可能,夜溢索性摊牌了:“野田饱粟纵高飞,他年伫看栖琼树,溢儿还记得义父这句话。依溢儿的看法,他也从不甘心做那池中之物。您近日与他相交甚欢,肯定是觉出了。”     和尚打量了一下夜溢,神情古怪,半天才说:“他只谈了些金刚经。”     二人各有所思,一时都无话再讲,只静静往前走。越往南,路上行人越少,道旁景色却越美,夜溢心情恢复了些,开始享受在晨风拂面中遥看含黛远山、笼烟长堤、黛瓦粉墙,一边聆听不时传来牧童短笛,又往南行了一盏茶的工夫,转过一个路弯,眼前陡然一大片杏林,种杏恐有数千株,眼下虽非花季,但漫山遍野可见此树,树树枝繁叶茂。夜溢沉醉了,脚步也放慢许多。     “溢儿,就是这里。”     二人行至一个庭院,夜溢抬头见大门的匾额上龙盘凤舞了“杏林”二字草书,落款是“庚子清明玄真遁叟书”——玄真遁叟,莫不是鼎鼎大名的宋濂?     “义父,这是……”政治嗅觉敏感的夜溢略有迟疑。     “学问怎么退步了,自古杏林皆指医馆呀,”道衍嘿嘿一笑:“随我来。”     这杏林确是实至名归,一路跟着和尚,夜溢几乎看花了眼,只见越往里走树龄越长,待行至一处叫“九居”的屋舍前,周围赫然都是些年逾百岁的珍品了。     “南洲,我这徒儿路上一时不适,延误了行程,是以现在才到,让你久等了。”     夜溢跟着和尚进了屋子,发现屋内是素来同道衍交好的溥洽。溥洽来过陌柳庄数回,她很熟,于是过去大方热情地见了礼。溥洽问她身子好些了么,她说是轻微的食滞,走走已不碍事了。     坐下后,有童子上茶,道衍同溥洽开始天南海北,一如当年在吴中学佛访友那会儿。夜溢身体还是不舒服,而且心事重重,听不大进去,故而一直未语,只是不停喝茶。     坐了片刻,她发现有人不断续茶,忙道不用,抬头一看,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僧人提着水壶朝她笑,原来是道成,那个同她聊过倭国的哈日派。她在善世法门被朱棣吓得落水那天,若非这小和尚陪着解闷,早就一头撞死在放凉了的小米粥里。     “道成师父,多日不见,貌似又性灵了不少呀。”夜溢起身给他行了个礼,顺便用道衍给的评语开了个玩笑,还做个了鬼脸。     “恒月休得无理。道成师父的悟性不知比你高多少,你不虚心求教便罢,何来如此不成体统!”     “徒儿知错,现在就好好向道成师父赔礼去。”话音刚落,她就拉着道成飞出屋子,留下皱眉的道衍和微笑的溥洽。     “小施主,刚怎么见你满腹心事?”一并坐在石阶上,道成转过头问夜溢。     “小师父,恒月有一事极为困惑,”看着这位脸上写着无害二字的小和尚,夜溢将连日来的憋闷用黑话和盘托出:“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恒月才疏,不懂救己,更不懂如何救人,现下当如何去做?”     夜溢虚虚实实说了一番,道成理解了半天才回答:“小施主,凭僧不大明白你所指,但释迦世尊曾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惟入地狱,且常住地狱。不惟常住地狱,且庄严地狱’,这就是小僧能予施主的答案。”     道成的回答本不在夜溢意料之外,然而当她开始细想地狱何指,还是本能地抖了一抖。入地狱的确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人还活着心却死了,明明心死了人还不得不活着,亦即半死不活。如此想来,当初在莲夫人面前要求魂飞魄散的她,实是在请求一项最没挑战的任务,难怪被痛骂。     “惟为善迹,有益于世,千载不磨,因其入地狱、常住地狱、庄严地狱又如何?”     听到一个悦耳男声,夜溢一惊,这话明显不是身边道成所说。她连忙转头,看到一位温润如玉的少年立于一株百年老杏之下,神情淡漠,那番话既像是对她而发,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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