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岩吧不难找,难找的是人。我已经和攀岩吧的伙计混得烂熟,爬了两遍室内的假岩,又两次尖叫着摔下来,我要找的人,还没出现。我坐在吧台边大口喘气,十指因用力过度筛糠一样地抖……我又编出一个谜语,谜面“攀岩”,谜底就叫“岩(眼)高手低”,一语双关,足以自得。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开始着急了。我抖抖索索地摸出那串铃铛,按在柜台上。伙计笑,说:
“定情信物?”
“拜托,能不能来点新招?”
“那,二两老酒,一碟茴香豆?”
孔已己的经典场景,不经意间被我俩演绎出来了。我乐。伙计也算一个文化人了,而且是懂得幽默的文化人,却做着跑堂的轻松工作,这也算是西街独有的现象吧。
我把故事大概说了说,拜托伙计帮忙找主人。伙计把铃铛晃得震天响,很不屑地说:
“还是定情信物嘛,你这是拾‘情’不昧。”
“照你这么说,西街遍地都是‘遗情’了?真是这样,我一定昧掉!”
伙计正欲搭话,被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
“让我看看好吗?”
说话的是吧台边一直背对我们的女子,长发,黑衣,“静若处子”(有别于小猪的“呆若木鸡”),西街极普通的装饰性背景……然而“背景”转过身来,并开口说话,我们一致被惊呆了:好精致的容颜!传说中的“艳遇”不就是这回事吗?
“噢,”美女展颜一笑,说:“我知道是谁的,交给我好了。”她收起那串铃铛,袅娜地转身,移步,隐身在西街的夕阳里。
伙计幸灾乐祸地说:
“失主找上门了,昧不掉了吧?”
“是你自作多情中了人家的美人计,不等验明正身就拱手相送。”
“你别不服,我认得她,她是我老板的朋友的女朋友。”
“慢慢说,别咬着舌头,老板是谁?朋友是谁?女朋友又是谁?”
“你今天遇到的攀岩人,应该一个是我老板,一个是我老板的朋友;你检到的东西,估计是我老板的朋友的,所以他女朋友拿走了。懂了吗?”
“哦,你老板的朋友艳福不浅嘛,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何止漂亮,还很痴情呢!追男朋友追到这里,等了一天,他男朋友大概还不知道呢。”
“西街里,也有这么老套的故事?不是说遍地的一夜情吗?”
“呵呵,西街的故事,永远都是新的。”
“咦,这句话好重的招牌味哦,一天要说十多次吧,老土!”
“怎么,想试试新鲜热辣的?我6点下班,你等我?”
我瞪大了眼睛,哑口无言。
“你看上去挺单纯一人,张嘴却满口獠牙,唬人呢?”伙计抹开大嘴,得意之极。
我既怒且慌,无以为继之际,手机响了,是小猪的短信:
“有情况速来。”
我如蒙大赦,哼了一声,匆匆逃离攀岩吧。
我又站在了西街上。此时的西街塞满了人、灯光、喧嚣和炭火的烟味,生气勃勃中暗涌着一股消化不良的疲态。如果说清晨的西街宛若静谧含羞的少女,晚上的她则蜕变成市侩招摇的舞娘。白天才在青山碧水间涤荡身心的人们,此刻又奋不顾身地投入西街所营造的或萎靡或癫狂的都市沼泽……这真是一个迷乱的世界。
小猪坐在街边,一桌三人,她正兴高采烈地和其中一个鬼子拼酒。侍者掏出打火机,娴熟地晃了晃,两只酒杯矮矮的液面顿时浮起两团苍白的火焰。鬼子作了个请的手势,小猪一脸悲壮,闭上眼睛就把酒杯往嘴边送。
“哎哎哎,这酒太烈,你喝很多了,我替你喝吧!”另一个男孩站起来,按住小猪的手。
小猪推开他,很巾帼地一仰脖子。男孩和鬼子拍手叫好,小猪双颊酡红,目光流转,竟然前所未有地妩媚娇羞。
“哎,闻微,你站在那干嘛?快过来!”小猪发现了我。
我撇撇嘴,不动也不回答。
那个男孩闻言扭过来一张惊讶的脸,旋即笑了:
“姐,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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