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的离开所住的喧嚣客栈,西门吹雪走在烈日当空的街道中——散步。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着重复的事情,只不过看重复在自己抑或他人身上,甚至是动物的身上。只是它们不会言语,所会的肢体语言也是我们这些人类所看不上的、看不懂的。
譬如现在,站在人群里的西门吹雪看着有人被调戏,有人出来调戏,有人来英雄救美。看这些很无聊,西门吹雪只看了眼就打算往别处去,却是被一抹走入对面玉器铺头的身影所吸引——孤傲冰冷,气质如王,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冷。西门吹雪能分辨出天生与后天的气质,就如他自己。
避开欲想偷他钱袋的人,西门吹雪冷淡的看眼那瘦小的哆嗦身躯,转身离开。
“好、好可怕……”小偷的低喃对于武功极高的西门吹雪来说很清晰,清晰到隔了三四个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九月末,他们依然在顺天府呆到发烂。
西零秋落秋生花,东梅深雪深幽径。
最末的几日江南花家终于传来了他们所想要的消息,可去调查安鲁的陆小凤还没有回来,所以花满楼也没有回来。花家奴仆看眼寒气凌人的白衣、俊美的男子,心里紧张得几乎纠缠在一起,“请问……阁、阁下便是万梅山庄庄主?和我家少爷……一起破案的?”
“嗯。”西门吹雪看眼七旬老人怀里的信封,看眼候在一旁的店小二,“老者大可住到花公子归来。”
谁知老人家竟是慌乱的摇了摇头,笑得些许尴尬的道:“不、不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路风尘仆仆弄得皱巴巴的信件,吐口浊气,“给庄主便好。少爷传信回来说这信息给你们几位都可以。”
所以,最后老伯没有留下的连夜离开了顺天府,信件则是落在了西门吹雪的手里。
信,无须拆开,西门吹雪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内容。在前两日,他收到了另外一封信,一封关于调查三年前九转楼被焚的内容。是一个被收钱的小乞丐送来的,小乞丐颇有义气,饶是掌柜的说给三倍的价钱也不肯透露让他送信人的半点信息。西门吹雪让掌柜的放小乞丐离开,离开其请他好好的吃了顿。
‘原来真的会请我吃一顿。’是小乞丐的无心之话,却是透露了不轻的信息。
送信的人对他很熟悉。西门吹雪知道,所以在第二日的清晨掌柜的清理了浑身冰冷的小乞丐尸体。西门吹雪知道信上有毒,不是剧毒,可对于普通且身子底的小乞丐来说是剧毒,轻易夺去性命的剧毒。
小乞丐是孤儿,死了不会有人发觉,是绝佳的送信使者。
缓缓走出睡了一夜的屋子,西门吹雪踩在吱嘎作响的木质楼梯,一步步走下去。
中午的客栈大堂真的很乱很喧嚣,吃喝玩乐声嘈杂无比,刺痛耳膜。
“大哥哥,吃糖糖!”童稚的嗓音是清脆的单纯,不染尘埃的光明。
西门吹雪微低头,冷寂的眼底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入目的是个四五岁,头顶扎着个冲天扫把似的小男孩,厚厚的衣裳把他裹得圆碌碌,再加上小男孩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整个人看上去真的和个圆溜溜的球无甚区别。
小男孩不解的歪了歪脑袋,看看自己手里吃了大半的糖人,无辜的眨了眨问:“大哥哥不喜欢吃么?甜甜的很香香哦!”
甜食?西门吹雪眸色微微发暗,身上的气息又冷了一分,只可惜无知孩童什么也不知道的望着不言不语的西门吹雪,努努嘴,眼眶有点红红的说:“奶娘说,喜欢一个人就要给最好的!”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却努力的咬正发音,看起来几分可爱,“我给爹爹,他说是小孩子才吃的!很讨厌!离离不是小孩子!”
视线掠过整个客栈,西门吹雪也无发觉这是哪家走失的小孩,睨视了眼一早就注视着这儿的掌柜。
懂得做人,更懂得保护小命儿的掌柜连忙的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狗腿的几下连跑带跳的蹦了过来,笑嘻嘻的问着五岁左右的小孩童:“小孩子,你家父母呢?怎给你一人乱走?”
小孩瞧着眼前有眼有鼻的中年发福的大叔,小巧的鼻子一皱就是将整个糖人覆在了掌柜的脸上,蹦跳着退了好几步,觉着远离了危险范围才扮了个大大的鬼脸,“怪大叔!”
走到了门口的西门吹雪有点无语的看着童言无忌的小孩子。孩子终究是孩子,就算比同龄的人来得灵敏也还是不谙世事的无知孩子。所以就算小孩率先的躲开,也难以避开掌柜伸出的逮捕之手。掌柜的气得龇牙咧嘴,看着被他抓住后襟提起来张牙舞爪的小屁孩,哼哼了两声,“你这孩子,好生问你……呜嗷嗷!!”
一客栈大堂的人都愣住了,惊呆的看着重获自由,笑得无比明亮的小孩子。太狠了啊!小孩笑嘻嘻的朝痛得面色发白、头冒冷汗的掌柜挥了挥小拳头,“谁要你拧我领子啊,疼死了!”在场的男人都无比哀悼的看了看自己双腿之间,下意识的各吃各做。可爱的孩子其实可以很毒辣的!诸人的心思这瞬间是一致的。
拍了拍手,小孩扭头又是那个无辜可爱的孩子,几下的蹭到西门吹雪的面前,仰着小脑袋道:“大哥哥。离离很厉害对不对?爹爹也说离离长大了是个高手!”
是武林世家的孩子?西门吹雪微皱眉,仔细的打量眼前精雕玉镯的小孩,淡了嗓音,“离我远点。”
不再看露出委屈的小孩,西门吹雪转身走出了客栈。
其实西门吹雪并未走得太远,只不过走到他所在客栈之后的第三条街。
相比起前两条街,这条街很静,静得风卷残叶,寥寥寂落。青石铺成的街道被岁月磨得发光发亮,紧扣的缝隙里土壤成了黑色的腐叶。
是悲凉,世态苍凉。
这条街有个不错的名字,叫做南明街,抑或被世人俗称为花街柳巷。白日的它沉寂在光阴下,它活跃于夜晚,充满各种新奇事件里的夜晚才是它的归宿。白日里,它是被遗弃的旧址,等待被发掘而已。
光天白日,他西门吹雪是来寻欢作乐的?大约不是,毕竟此刻有三四个身着华丽妖艳衣衫的女子各自站在高高的围墙上,风姿卓丽,妖娆妩媚的四个女子。她们眼眉带笑,专门勾男人的媚笑。肤如凝脂的她们在阳光里格外的娇媚,其中一个身穿着水蓝纱衣的女子掩唇轻笑,朝另一方桃红衣衫的较年轻女子递了媚眼,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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