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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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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父耶子耶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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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廊而行,快到尽头的时候,在转弯处与一个人迎面而见,沉敛宁稳的性子使简回春无慌无急,微微俯首,欠身一礼:“相国大人。”

    看见他手上拿的药盒,容荟深便明白过来,知道他给那个病子诊治来了,因而含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拘礼,自己也遣走了身后两个仆从。

    “先生辛苦了,不知犬子近况如何?”他点头相谢,语气平淡,无波无澜,就似乎这句话是掩人耳目,好让别人看不出他与那个病子关系的保证一样,因而不得不放下丞相的身份,慈蔼拂了一个江湖妙医的礼数——没人知道他在说“犬子”二字时,心中深掩的无奈与苍凉。

    简回春却是谨守礼节,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要欠身而向:“相国大人不必过忧,世子心念坚韧,思绪豁朗,对病情裨益无害。”他似是不愿相告容决的真正状况,因而避开了他的本意,没有回答地回答道。

    容荟深也不知道那病子到底病到了什么地步,只不过每每从简回春口中得到这样安慰的话语后,也多少能猜得到些许,所以从不追问,此刻也一如既往:“如此,便劳先生费心了。”

    “严重了。”简回春温恭应道,象征着这场短暂交谈的结束。只不过在容荟深行将离开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事,又出声唤住了他:“方才就诊时,世子托在下相告相国大人,烦您去一趟枕月轩。”

    枕月轩是容决的居园,地处少风多阳之所,由于他自身的病患,不能多行,因而日常起居的卧浴等房间四合而围,尽可能减少行程。每每月初之时,站在天井处斜西而望,刚好遮掩了半轮月牙,加上园后高低竹木的斑驳阴影构成的轮廓,像极了一个枕月而眠的人,因此他偶然一次看见后,便亲笔题字,将其更名为枕月轩。

    病子如此做法,身为一家之主的容荟深也不好阻拦,望着交到手里的写有“遥忆园”三个大字的旧匾,他唯有默然叹气。无奈之余,却也感激那个病子没有毁了它,可以让他在夜深人静之时,偶尔拿出那张旧匾默默观望,慰藉一下苍凉悔疚的心。

    思绪被简回春一个低低的唤声拉回后,容荟深敛了敛容,莞尔答应,笑容上却有只他自己心里清楚不过的无奈。

    不知道这次去,他又要自己做什么事?

    “公子,他来了。”凭内力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后,起阳神色一变,欠身在昏睡于轮椅上的容决耳前,压低声音悄声道。

    似乎是那股药效引起的顿痛已经缓解过来,短暂昏睡过后,他额上不断涌溢的冷汗已经止住,紧蹙的眉宇也渐渐舒开,只不过面色依旧苍白无血,但比药浴之前有了隐隐约约的生气,少了些许凉寒。听到起阳的低唤,他没有睁开眼睛,依旧闭目侧首,像是休息,但却出声应了一句:“你去吧。”

    “原来你没昏过去!”林子默听得讶异莫名,一度以为他因为痛苦昏睡过去了。但听他说话的声音不是特别虚倦,也微微放了些心,却是止不住心里的惊讶,当即脱口而出。却在瞬间意识到自己语出失礼,然后就对上了起阳吃人一样的目光。悄自缩了缩脖子远离了他几步,她才敢对他翻了个白眼,说明自己是脱口无心,又对起阳口中的那个“他”好奇不已,便又问道:“谁来了?要我去帮忙开门吗?”

    “乌鸦嘴,回来!”尽管公子因为不愿明说心中目的,要自己对这个苏小姐好点,起阳却怎么都待见不起她,越看越不顺眼,对她说话也从来没有好脸色。此刻更甚,就像一个主人训斥犯了错误的丫鬟一样将她喝止回来。

    “会杀人有什么了不起!”被人那般指点,林子默一万个不服气,转回身后没好气地嘀咕着瞪他一眼。只不过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黑,一个身影已经旋到她身后,一阵顿痛随之蓦然袭入后颈,然后她便人事不知地被拎飞上了屋梁,隐匿不见。

    缓缓睁开眼睛后,望着两人消失的斜上方,容决清渺无痕地摇头笑了笑,显是无奈于两人的处处作对。然后微微吸了口气,将轮椅向书房的方向摇去。

    “进来吧,门开着。”走了没几步,似是感觉到了门外徘徊的脚步声,他也未回头,停下来后沉声道。

    微微吃惊了一下,站在门口徜徉思量的容荟深整理了冗乱的思绪,长吸口气,终是去了心头犹豫,推门而进。

    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幽,淡淡药香充盈四角,令不喜欢苦药之味的他略感鼻息不适的同时,却也心绪舒宁,不无平静。

    “听说苏烈从漠北疆场叫回他儿子了?”背对身后五尺开外的容荟深,容决扶着轮椅把手,带着不惊不奇的语气缓声问道。

    开门见山听到这样的问话,容荟深明显吃了不小一惊,神色生变——这事今早才传到他耳里,这个深居静屋,几乎从来不曾出府的病子如何得知?

    仿似想象得到他的惊异表情,容决淡淡笑了一声,从轮椅靠背上略微坐正了身姿,拂了他心底的震惊:“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是否属实。”

    他又是一惊,却在听到他的话后不得不压下惊诧,颔首道:“是,已经回府了。”

    “果然打算无情到底了。”容决面上的笑意略微加重了些,说出口的话语却不叹不惊,如青萍浮水一样微澜不起。“可是因为他女儿之事?”

    “是。”容荟深再度点头,道:“苏烈已经下令举国搜捕,但其子今早回府后,到现在晌午时分,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却迟迟不见他听令出兵。”

    “是吗?”容决笑着反问了一句,却又自问自答,继续道:“毕竟身体里流着苏家的血,虽不是一母所出,兄妹情谊却还犹存,自然不愿将亲者*入死路。”

    容荟深再度吃惊,他只知苏家独子苏湛为父解忧,五年前接继了苏烈曾经在漠北大营的将位,一直征战在外,因军务繁忙甚少回府。却不知他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也颇多感情,因而得知他按兵不动后一直纳闷不已,不知为何。于今听这病子道来,才晓得其中端倪,瞬间释怀——假若苏烈之子拒从父命,持兵不寻,那么更让苏烈洗不清嫌疑,因为昨日早朝之时,皇帝已经委婉怀疑他杀人救女,因而有所施压。若是皇帝在周惟雍之死一事上大作文章,只怕为难二字已经远不能形容他的境况了,这对容家来说,未必不是一个缓和的机会。

    只是……

    他抬头看了看轮椅上那个单薄的身影,心里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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