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他们晚饭后总要和梵高再玩一阵,我先回到小楼,远远地看到郁安承插着口袋悠闲地走过来,连忙到浴室帮他放洗澡水。
每天一回小楼,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
他到门口我连忙把拖鞋放在他脚边,他诧异地看我一眼,我正想媚笑,却先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头一偏眉头一皱,直接上楼走进房间。
我像侍女一样端着托盘恭敬地等在浴室门口,他一出来立刻奉上一杯鲜榨橙汁。
他头发湿漉漉地打开门,撞见我吓了一跳,立即警觉地把浴袍带子系系紧。
我殷勤地向他示意喝果汁,他瞥了一眼,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放回托盘,径自坐到飘窗上打开笔记本电脑。
我屁颠屁颠跟过去,把果汁放在他手边,又跑到浴室把电吹风拿出来。
热风呼呼地向着他的头吹去,他猝不及防地一颤,抬头对我怒目而视。
我慌忙地放下电吹风跟他做手势:“头发湿,容易感冒。”
他顿了一下,并不领情地挥挥手。
也是,他天天洗澡洗头,我怎么今天才睡醒似的想到这茬?分明就是心怀鬼胎。
但是一旦厚起脸皮怎么能半途而废,我趁他抬着头连忙做手势:“把梵高带到这里来啊?晚上也可以陪你。”
这个做起来有点难,我练了好几回,还是有点不连贯。
他看着我的手,眼神空洞不屑。
我厚着脸皮往下比划:“还有那一条……”
上帝啊我实在不该即兴发挥,苏格兰牧羊犬这样挑战自我的名词我这入门级水平怎么比得出来?
我焦躁地挠挠头,比了一个“狗”,他眯了一下眼睛,还是茫然。
我不确定对不对,再比划一下,他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我灵机一动,学出那条大狗从雕花楼里兴奋地跳向他,摇头摆尾要亲近他的动作,又比了个“大”的手势。
他似有所悟,我赶紧趁热打铁继续往下讨好,可是一兴奋,下面手势全部忘记,手就那么怔怔地停在半空。
郁安承倒反而有了点兴趣,歪着头看我怎么往下做。
汗都出来了,我像小丑似的咧着嘴,急得恨不得抓耳挠腮。
他一垂眼,头忽然向着窗外偏过去,紧接着肩膀颤动起来,还有克制不住地像喘气一样的声音。
我惶惶不安地观测了一阵才得出结论:他在笑。
我能怎么办,只好讪讪地赔笑。
他估计已经无心和我周旋,见我赖着不走,直接到床头拿起掌上电脑写:“你有什么事?”
幸好他还打算搭理我,我赶紧掏出口袋里的对话工具:“不好意思我想请您帮个忙。”
我恭敬到都用了“您”,没办法,求人只能把身段放到最低。
“?”他简单地回应。
“你能不能陪我去看一看我妈妈?她想见见你。”
看他眼里流露的疑惑,我赶紧又补了一句:“就一次!”
想想又觉得必须和他说清楚,我写完了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妈妈在精神病院。”
他没有马上答复,好像还在思量。
我做好随时绝望的准备。
他皱着眉望了我的屏幕一阵后,出乎我意料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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