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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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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广庭夫妇回来后安排了保姆和护工,我可以回去休整一下,但是除了晚上睡觉,我依然每天陪在郁安承床边。

    他醒来后给我的第一句话是:“我会让你走。”

    写这句话的时候他垂着眼睛非常平静,就好像这件事本来就无关痛痒不值得多虑。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狼狈地用手语和他做对不起。

    其实这几天我陪他的时候,一直在跟着掌上电脑学手语,基本的对话已经学得七七八八,可却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他并不赶我,除了不让我给他擦身,其他的照顾都不推拒,胃口好的时候会喝下我亲手煲的粥或者汤,天气好的时候推他出去晒晒太阳也没有意见。

    只是,他没有再和我做过任何交流。

    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画画,郁广庭特地为他准备了大量的画笔画纸带到医院,他最喜欢画的就是狗,梵高,那条茶园的苏格兰牧羊犬,还有很多其他的,都是活灵活现形神兼备,可是画画的时间也受限制,更多的时候,他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呆呆地望着窗外对他来说完全无声的世界。

    他配合一切治疗,接受一切安排和照顾,对任何医护人员或探望慰问的人都温文有礼,但是他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漠然而空洞的。

    只有对他的奶奶。

    惠如茵早就形同枯槁没有知觉,却还是顽强地一直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在住院的这段时间,郁安承恢复了体力后就经常去病房的另一个楼层看她,往往一坐就是半天,他会握着奶奶的手,在她的手心里不停地写些什么,而且总是保持着微笑。

    但是每一次回到病房,他的眼里,就又空了一分。

    我知道,他并不需要我,只是不忍辜负他奶奶的嘱咐。他说放我走的时间,一定,就是在他送走奶奶之后。

    而我唯一可以将功补过的,只有那件事。

    我鼓足勇气去找了郁广庭,明确告诉他那天的落水只是我自己不慎,并且请求他能够将惠恬儿留下来。

    郁广庭脸上掠过一丝意外,到底还是摆出了“家和万事兴”的态度,但也不忘给我严厉的提醒:“辛妍,作为安承的妻子,一定要以安承的身体为重,这样严重的情况,我绝对不希望再出现下一次!”

    郁安承出院的第一天,惠恬儿就带着梵高出现在郁家大宅,她脸上的担忧和惊喜都像画在白纸上一样鲜明。

    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我不得不承认惠恬儿的确很会逗郁安承开心。

    郁家上下多少都会点手语,但没有一个像惠恬儿这样娴熟自如,而且做手势的时候还配着夸张的表情,好几次把郁安承搞得又好气又好笑,伸出头去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而且,她还能指挥着梵高满场的表演,小狗憨态可掬的样子终于让郁安承的眼神染上了一点光彩。

    梵高留在了大宅里,白天惠恬儿去大学上课,郁安承几乎都和它混在一起,我还没去上班,又不敢太靠近,闲着没事就做点小饼干小蛋糕,或者准备点茶水端给他。

    那天看到他们正在草地上玩飞碟,我准备好郁安承的药正要招呼他吃,却发现没了人影。

    郁家的大宅房间太多,我端着药穿过长长的走道,顺着隐约的梵高的叫声找了过去。

    是一楼的那间画室,门虚掩着,我不假思索推了进去。

    画室足有一个教室那么大,一个硕大的画架背对着我,后面还有大大小小无数的画架。郁安承正拿着画笔,全神贯注地勾画着什么。

    叫他也听不见,我径直走过去到他面前,伸手拍拍他。

    他愣了一下,像受惊似的猛地把整块画板往前重重一拉,画板连着整个架子全部轰地倒在地上。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托盘慌里慌张地去扶起画架,却被他一把狠狠地拉开。

    他好像是陷入了一种突如其来的愤怒和焦躁中,下手很重,步子也飞快,几乎是半拽半拖地把我拉到门口,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把我毫不留情地塞了出去。

    那条狗幸灾乐祸地冲着我汪汪直叫,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了。

    这么多天来,他终于清楚地向我表明了他的态度。

    就算只隔着一道门,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已经远得再也无法接近。

    我像个等待着被判刑的嫌犯,日子过得忐忑而张皇。

    除了装装样子带我去看看奶奶,郁安承好像已经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我恢复了上班,系里正好有个验收检查,学生处的资料一大堆要忙着补出来,我资历最浅,很多活就理所当然地就等着我来处理,好不容易把学生获奖记录那一块都录好,又有个女生来报告她们宿舍有人往舍友热水瓶里灌尿半夜里起来剪人家的衣服,几天下来搞得我焦头烂额。

    因为上次佟助理的置疑我连范建都不敢去找,唯一的调节就是去看看妈妈,医生给我的消息总算有点振奋人心:妈妈最近的状态平稳了很多,有时还会叨念着要我去看她。

    帮妈妈梳头的时候,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小妍,结婚了呢。”

    我一想,好像我上次是告诉过她,没想到她倒记住了。

    “快,快,去喝喜酒,小妍结婚,我去喝喜酒!”她说着就往门外窜,我赶紧丢下梳子拉住她,可她的力气大起来谁也拉不住,到后来变成了手舞足蹈的嘶叫,护士赶过来才把她制服。

    我没怎么当真,可过了几天精神病院的医生给我来了电话,说妈妈好不容易有点好转,这几天一直为了要参加我的婚礼而大闹,问我能不能像个办法安抚一下。

    我一个头两个大,失眠了一个晚上只想到找范建,可是这家伙告诉我他和爱人正在国外某个海滩醉生梦死,然后还要参加一个国际美发设计大赛,实在是爱莫能助,我冲他的不仁不义发泄一通后还是欲哭无泪。

    甚至想过随便找个男人冒名顶替一下,可一想到协议上的条款,我决定还是不要顶风作案。

    只能痴心妄想了。

    这几天郁安承的心情和精神似乎都不错,我也一直识相地避而远之,给他和惠恬儿充分甜蜜相处的机会,或者……

    我决心拿出堪比大学时第一次去蹦极的勇气来尝试一下。

    天气渐渐热了,黄昏的日照还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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