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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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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请求下,去看妈妈的那个周末,我们换上了看舞剧时买的那身衣服,虽然不是结婚礼服,但也看着正式而隆重。

    我精心化了个装,从前一天就开始练习新嫁娘含羞的幸福笑容。

    到了病院,郁安承慈悲为怀地允许我挽着他的手臂,和我一起走过充斥着怪笑、胡话与喊叫的长长走廊。

    这条走廊,从我11岁起就无数次地走过,从最初的恐惧,到后来的麻木,始终,都是一个人。

    或许因为听不见,郁安承走得很镇定,对于那些奇怪或者疯狂的目光也只是视而不见。

    我心里生出一点小小的喜悦:妈妈,应该会为我高兴吧,哪怕只是一时的哄骗,我也总算能让她得到一点安慰。

    她不是不爱我,只是没有能力爱我。

    可是还没走到妈妈的病房就已经听到噩梦一样的喊叫,我不禁捏了一把汗,好不容易把郁安承带过来,不会这么不巧吧。

    “智融——”听到这一声我就知道完了,从郁安承的臂弯里抽出胳膊就往病房跑去。

    妈妈在拼命地喊爸爸的名字,两个强壮的护工压着她,她的手脚还在拼命地乱踢乱抓:“智融,还我的智融啊……”

    我冲过去试图抓住她的手:“妈妈,是我,是小妍啊,爸爸出去了,很快就回来的,你别急啊……”

    还没说完她的手就抓了过来,狠狠地抓在我的脸上,尖利的指甲像爪子一样一下一下划过我的脸:“还我的智融!还我的智融……”

    我闭着眼睛任她抓,心上也像有一只利爪在用力地撕扯。

    身后有人上来急急地把我拉开,一把拽着我往病房外走。

    我木木地被拽到门口,妈妈的医生正好赶来,无奈地解释:“刚刚还好好的,说是要等你过来,可是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就发作了,据说,当时电视正在播放车祸的场面……”

    车祸!又是车祸!

    那场车祸,如果不是我的任性,爸爸根本不会死,妈妈也不会疯,我还能有一个不算富足却其乐融融的家,没有后来至亲的唾弃与欺骗,没有那场让我生不如死的□,更没有现在这场误人误己的婚姻……

    我心中充斥着扭曲的不平与仇恨,然而所有仇恨与不幸的源头,却正是我自己!

    妈妈的惨叫一声一声地刺进我的耳膜,和那些混乱的思想搅和在一起,把我的脑袋搅得快要爆炸,我捂着耳朵冲出病房,拼命向着楼上没人的地方跑了上去。

    通向天台的出口装着铁丝网,我看着上方阴沉的天空,突然抓住门框使劲地踢着顶着,铁丝勒进手心,门却岿然不动,我恨得用更大的力气摇晃着,直到把整个身体都撞了上去,撞得胸口一阵阵的闷疼。

    我大叫了起来,像一只被围追堵截没有逃路的动物发出的撕心的悲鸣。

    再这样下去,或许总有一天我也会疯掉。

    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努力地把我的手从钢丝网上掰开,他的力气不够大,拉不开我紧抓不放的手,纠缠了一阵后只能从背后紧紧抱住我,把我大力地向后拖拽。

    我们一起跌坐在地上。

    他想拼命把我架起来,可我却只想像滩烂泥一样赖着不起来。

    伴着乱了规律的粗重喘气声,郁安承转到我面前,看看我的脸,皱眉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我。

    手帕上一擦就是斑斑的血迹,我并不惊奇,被妈妈抓伤早就不是一次两次,就是有点火辣辣的疼。

    他用掌上电脑问我:“去治疗一下?”

    “不用,很快就好。”我习以为常地回答。

    他耐着性子蹲下来:“你准备一直这么呆着?”

    我惨兮兮地笑:“图书馆在一楼,游乐室在二楼,据说马上要装建个健身房,这么好的条件,呆在这里好像也不错哦。”

    他看着我的唇形,脸色越来越阴沉,不多啰嗦直接站了起来,可是还没站稳就一个踉跄,反倒我紧张了,赶紧爬起来架住他。

    我小心翼翼把他扶到楼道的椅子上,他拿出掌上电脑,手有些颤,但神色平静:

    “水,吃药。”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把我从妈妈手下和铁丝网上拉下来的都是他,对于病体初愈的他来说,做这些实在太伤体力了。

    紧张得赶忙去找了热水递给他。

    吃过药后他闭着眼睛在椅子上仰面休息了一下,我也拼命揉着太阳穴平复情绪。

    他睁开眼睛看看我,写:“很难过?”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不是比他还难看,只是觉得真心抱歉:“不好意思,让你受惊。”

    他显然并不擅长安慰人,有些不自然地写:“你把你妈妈照顾得很好。”

    我只觉得讽刺:“是我害死了爸爸她才发疯的,我是罪人。”

    郁安承脸上掠过强烈的惊讶。

    我心里还是堵堵的,难得今天他这么耐心地对我,我也想有个人让我说说:“我11岁生日的时候,我爸爸回家特别晚,我就打了好几个电话拼命催他,可是,最后等来的,却是他车祸去世的消息。”

    郁安承低头认真地看过那一行行字,黑色的睫毛在不停地颤动。

    我继续写:“妈妈是孤儿,爸爸顶着家庭的压力和她结婚,她全部的世界只有爸爸,她太爱爸爸了,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他对着屏幕很久,仿佛在反反复复地揣摩,却只写了三个字:“想哭吗?”

    我无奈地摇头:“太难过的时候,我流不出眼泪。”

    他眼里满是不解:“为什么?”

    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就一直是这样,难过的时候胸口像有一个炼炉在灼灼滚沸,要把全身的氧气和水分都烧干似的,就是流不出一滴泪。

    我缺氧一样地深吸一口气,努力用开玩笑一样轻松的神色和语气:

    “可能,是缺个肩膀给我靠靠吧。”

    他没有再写什么,也没有抬头,手无意识地抓着腿上的衣服,呼吸又有点急促起来。

    我心有余悸,不安地靠近他想看看他的脸色。

    他却突然伸手揽住我,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我的头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单薄,锁骨清峭坚硬地顶着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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