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天夜里我开着手电筒躲在被子里写呀写,第二天地上就会有许多纸团。可还没等我把他们的故事写完,隐隐就落井死了。那时江睿正坐在后山光秃的石头上等隐隐,有微风,他的短发轻微摇摆。隐隐正往后山走,路过水井,见林胖正在水井旁费力地拉井下的水桶,绳子烙得她长满冻疮的手生疼。隐隐走过去,要帮林胖一起拉绳子,林胖连说“不要、不要。”但隐隐不听她的,一只脚踏上井沿,手去握井下的绳子,她的上身往前倾,地下有一大片别人洗衣服留下的泡沫水,她尽量让自己稳稳地保持姿势不至摔跤。林胖不耐烦地轻推了隐隐的手臂一下,谁知道隐隐瞬时重心不稳,脚一滑,摔下井去。林胖惊骇地松了手中的绳子,趴在井沿,喊“抓着水桶。”又喊着“救命、救命。”四周一个人也不见,江睿闻声赶了过来,他慌乱地左右晃动,并撕着嗓子叫“隐隐、隐隐。”空中的回声好像都发着抖,他想着“隐隐,千万不要以你自己来吓唬我,这样我会很害怕。求你了,求你了。”他恨不得跳下去捞隐隐。得马上找人,于是他瞪大着眼睛跑,跑得很快,差点跑错了方向,但到底是晚了。
我的眼睛模糊了又模糊,眼泪最后霹雳巴拉掉下来,我把头埋在书里,泪水湿了书本,模糊了字眼。他们的爱情,像考试没时间写完的作文,草草地结了尾。
晚上我拿着手电筒去后山的空地,我知道江睿一直在那。我站在他面前叫他,他不应,我说“回宿舍吧,要下暴雨了。”他还是没反应,我伸手推他的手臂,谁知他用力一甩,刚好这时巨雷想起,雨水骤下,我很怕打雷,“啊”地一声摔在地上。他咆哮着“走,给我走。”我站起来在他的身旁坐下,我想陪着他。江睿站起来,他的脸在黑暗里显得有点恐怖,我有点害怕。他把我拉起来一步步推下空地,好像不遗余力。他说着“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你。”我踉跄地退着。离开后我呜呜地哭起来,耳边不断回响着那句“我不需要你”。我踮着脚走在湿暗的小道上,忘了害怕,刚江睿推我时拖鞋掉了,之后不知什么时候踩到玻璃划了个大口子,血涓涓地流出来。那是血吧,好冷。现在我就是疼,很疼,很疼。
江睿是恨着自己的,因为之前他和隐隐吵架了。两天前学校要举行元旦晚会,隐隐是主持人,本来校主任是不打算选她的,因为她谈恋爱,有公认为的不良影响。在课堂内,班上有好些活跃分子踊跃举手,主任看着淡淡坐着的隐隐说“萧隐隐,还是你来当主持。”隐隐面带笑意,优秀的人,总是可以控制住一些事情。
隐隐坐在休息室化妆,身穿珠宝蓝连衣裙,露着一个肩。江睿靠在门边说“你这样穿可以吗?”“有什么不可以的?”“呵,你忘了上个星期一住校生早操,有个女孩因为平时穿吊带被值班老师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点名批评的事吗?”“我知道她是谁,现在她还是那样穿。”隐隐说“我喜欢也要做有个性的女孩子。”江睿挑挑眉,想着萧隐隐,你叫我怎么能不喜欢你。隐隐说“你真的不上台弹吉他唱歌吗?”“我不喜欢表演,在私下弹给你听不好吗?”“你是不是由于胆小?”“瞎说!你是虚荣心作怪。”“是,我就想所有人听到有人为我弹曲子,好羡慕我、嫉妒我。”“我不想做的事,谁说都不行。”隐隐生气走了。她站上舞台,脸上是标准的笑姿。江睿在台下看着她,觉得自己是出于一种仰视的状态,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灯光打在隐隐身上,她的轮廓清晰起来,像一朵高调绽放的花。
他们为这事冷战了两天,这两天隐隐像个陌生人一样走过他身边,最后走出他的世界。他们都是骄傲的人,从不退步服软,但这次江睿真是彻底被隐隐打败了,他在隐隐桌上留了字条,写着有话对你说,放学后来后山,可惜他没等到她。
课间操做完,值班老师站在高高的水泥台上不让学生解散,他又要重复那些烂熟的训话了。我无精打采地踩着一块石子,在脚下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圆把自己圈起来。学校不准学生出去上网,每个星期总有那么几次校领导和老师袭击附近的各个网吧抓人,学生们闻声赶紧像老鼠避猫,毒贩躲警察那样四处窜逃,运气差的正中老师怀里。上网成为学校不能碰触的“高压线”,如果被抓到了,你就得站上水泥台示众。这时有五个男生被值班老师叫上了水泥台,他们在台上站成一条线,都低着头。我抬起头看着这些“犯人”,不想相信,江睿竟是其中之一。我看不见江睿的眼睛,看不见他的面无表情。在我印象里,他虽不是个安分的乖学生,但也不会吸烟喝酒上网。他现在是在厌烦自己,于是做着学校厌烦的事吗?
下面两节课是体育,操场上灰太大,那些微小颗粒弥漫了整个视线。我回了教室,拿出一支笔,想写几句话安慰江睿,但涂涂改改后只写出许多许多的“江睿,江睿”,像内心的呼唤。这时江睿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座位前趴下睡觉。我松开捂住本子的手,站起来靠着课桌,静静地看着他。我没有勇气去安慰他,帮助他。
圣诞节到了,廖青青摊着一只手在我面前,她手心里已有七、八个一毛硬币。青青是甜美型的女生,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她说“给我一毛钱吧,今天平安夜。”那时平安果两块四一个,大家都说用24个人给的祝福硬币买的平安果,能真正保你来年平安。我拿出小钱袋摸出一毛钱递给她,她说了声谢谢接着来到杨翰面前,杨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已经喜欢了九年的女孩。她伸出嫩白的手,杨翰笑笑,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递给她,零零碎碎五十七块六毛。青青摇摇头,挑出一毛钱说“我只要一毛就行。”她把其他钱还给杨翰,蹦蹦跳跳地走了,我低下头笑他。
今天刚好是我和杨翰值日,杨翰又偷懒和朋友溜达玩去了,他回来的时候我正提着两袋子垃圾走出来,杨翰忙过来提了一袋,他说“辛苦啦!呵呵呵。”接着他把另一只手里捏着的雪团扔进我的衣领。他笑得很开心,我被他气得要死。大雪从昨天下到现在还没停,地上早已结了厚厚的一层,白白的世界,好美,我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他对我说“那时你干嘛笑?”“觉得好笑呗!”“哼,你笑我我也笑你。”“笑我什么?”“你喜欢。。。。。。”他好像很得意。“是又怎样。”他没想到我敢承认,只是顾简承认喜欢别人,怎么会对他的情绪造成影响呢?“你喜欢我?你承认了。”“不是。”原来杨翰并不了解我的心思。杨翰蹦来蹦去,高兴地要死。“毕业后做我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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