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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综影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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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逆水寒(二)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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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醒来后,小顾一直就不言不语。阿青将干粮递给他,他默不作声地拿过来,逼自己吃下去。阿青就在旁边看着,既没有安慰,也没有阻止。

    天色渐渐亮起来了,林中鸟儿啁啾,清脆的声音传进马车里来。阿青掀开帘子,清冷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林中白雾缭绕,树木青翠,初升的阳光轻薄灿烂,车把式心情甚好地唱起家乡小调来,粗哑的嗓音开阔悠长,令人一抒胸中闷气。

    这日行到大名府境内,见一条清澈的溪水环绕着村子,溪水两边遍植桃树,正值花期,粉色的桃花如霞如云,一阵风过便落英缤纷。阿青让车把式停车,已决定在此落脚。

    村子名叫黄安村,四十几户人家,民风淳朴,阿青对外宣称两人是兄弟,父母早亡。村长见他们不过半大少年,心生怜惜,帮着阿青上县城办了落户手续,又叫来村中壮丁帮忙盖了三间屋子。

    新居落成那日,阿青摆了酒请全村的人过来吃,热热闹闹一直吃到将近午夜才散场。累了一天,阿青也没有精力再收拾一院子的杯盘狼藉,扶着有些晕沉的脑袋,坐到门槛上,朗月当空,离开苏州城已经两月有余,那些温柔的风,动听的吴侬软语,娇俏朴实的卖花姑娘,还有三年来在揽翠楼生活的一切,都离得很远很远了。

    他吹起了陶笛,陶笛幽咽的曲声在静静的夜色下流淌。小顾从屋里出来,坐到他旁边,静静地听着,曲声渐渐稀了,小顾问阿青:“她死了吗?”

    阿青说:“我不知道。”

    小顾说:“在揽翠阁的时候,我每一天都在想,等她死了,我就要离开那里——现在,她真的死了,而我也轻而易举地离开了,但我为什么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小顾望着前方,脸色平静,仿佛说的全是不相干的事,明明是切肤的痛却在无知无觉间像暗涌的河流,无处发泄。

    阿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又举起木陶笛轻轻地吹起来,月色清凉,院中花树微茫,风中飘来桃花的香气。那个晚上,他们在门槛上坐了很久很久,后来,小顾靠在他肩头睡着了,小小的少年,眉目已渐见明晰,可以想象成年后的清雅无双。

    比起苏州城,黄安村的生活几乎算得上寡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里的人每日最大的娱乐也就是晚饭后聚到村头的槐树下喝茶唠嗑。那里有一个茶寮,卖最粗陋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两文钱一壶,若干自家制的小零嘴:花生米、茴香豆、炒豌豆……因为茶寮就在通往大名府的必经之路上,有时也有带刀的江湖人在此落脚,说些江湖轶闻,朝堂动静。

    阿青的打铁铺就在茶寮的隔壁,生意不好不坏,勉强度日。

    清晨时分,茶寮里还没有客人,冷清得很,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风筝挂在了槐树的树枝上,像一艘被搁浅的船,几个村里的孩子围着槐树伸着脖子仰望着,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跳将起来去够那只风筝。阿青随意看了一眼,便开始卸打铁铺的门板,将炉火烧起来,开始一天的工作。

    日头渐渐升高,阿青古铜色的上身已经布满汗珠,将锻打成型的铁块取出来放进冷水中,嗤一声,一阵白烟冒出来,阿青等铁块彻底冷却之后,取出来看了看,然后放到一边,抬头望了望外面——槐树下已经没有孩子在玩耍了,树枝上的风筝在风中微微晃动。

    他擦了擦手,走出去,几下就攀上了槐树,将风筝取下来了。是只制作得非常精致的纸鹞,色彩明丽斑斓,可惜有些坏了。阿青将风筝拿回打铁铺,又取了些工具,蹲在地上细细地修补起来。

    小顾过来给他送饭,他长高一些,原来的衣衫穿在身上露出一小截手腕和脚腕,看着有些拘紧,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眉清目秀间藏着三分轩昂。阿青将修补好的风筝给他,说:“捡来的,给你玩吧。”说着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饭菜,埋头吃起来。

    小顾呆呆地拿着风筝,心底有陌生的东西在涌动,就像那年上元灯节,各色的花灯在他眼前流转,他贪婪地看着,带着惊惶和幽微的欢喜,觉得自己也是普通的男孩子,被人纵容着可以疯,可以混,混得乱七八糟地回来,博人宠宠的,无可奈何地一笑。

    风筝被他挂在房间的墙上,从来没有被取下来过,转眼五年,风筝鲜艳的颜色已经有些黯淡了,黄安村桃花溪两边的桃花又开始缤纷,被父母拘了一个冬天的孩童像疯长的野草,呼啸着跑过村头巷尾,放纸鸢,抓泥鳅,摘野菜……

    这几日,黄安村村头的茶寮有些热闹,三不五时地就有江湖人路过落脚歇息。这一日,阿青正在铁铺干活,他已经完全是一个男人了,精壮的上身露着,被炉火映得发红,两条手臂像铁铸的一样结实有力,每一下挥动铁锤击打,牵动身上连绵的肌肉,起起伏伏。

    屋里忽然一暗,有人进来了。阿青抬头一看,是个身形高大的昂藏男子,披一件旧大氅,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开口对阿青说道,“打铁的,我要打一对马镫,形式不拘,好用就行,这是定金。”他的右手捏着二两碎银,那只手布满厚厚的老茧,碎银置于他的手指间,倒像个柔弱的小姑娘了。

    阿青取过碎银,问:“客人贵姓?”

    那大汉说:“我姓戚。”

    阿青并不再多言,只说:“三日后来取。”

    那大汉也干脆,点头说:“好。”转身便出了铁铺,往大槐树下走去,树下有一匹红棕色的马,皮毛油光水滑,极是神骏,显然是大汉的坐骑。

    那大汉解开缰绳,正欲翻身上马,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听说那帮皇帝采办花石的朱椤正在大名府举办‘英雄会’,谁能技压群雄,便可擢升为他身边的团练使,官拜三品,负责保护朱椤的性命安危,这几日,各路各派三山五岳的人马都来了,倒也热闹非凡,难不成一向平视王侯的戚少商也想去展展身手不成?”

    随着说话的声音渐渐挨近,一个一身红袍劲装的年轻男子牵着一匹马走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瞧着戚少商。

    戚少商原本戒备的神情早就已经放松,笑道:“红袍,你怎的也来了?”

    那阮红袍说:“我自然也是冲着那三品团练使的名衔来的。”

    戚少商哈哈大笑,“本来人各有志,功名利禄所非我所愿,却也不能阻止别人去追求,只是那朱椤借采花石为名,趁机为奸,弄得民不聊生,咱们正好一同去看看愿为虎作伥、助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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