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袁峰说:“当时工商局把封条一帖,罚款单子一开。裕旺一看:两万。眼瞪得比牛眼还大。给工商局说:‘私人还不是这样弄哩?’人家就问他:‘谁这样弄哩?你说。’”老杨哈哈一笑:“他担子就这样弄哩。裕旺还不是从那儿取的经。”明召说:“那他敢说?”老高说:“现在弄事,上头没人还是不行。麋苑宾馆就是样子。以前姓任的开的时候,死皮烂娃今日寻事里明日寻事哩,弄不下去了。姓魏的一接手,上去先给派出所多少干股,再没一个人闹事。现在里头按摩、洗脚、小姐,啥没有?也没一个人说。”袁峰说:“现在公家事比私人难弄。”老杨说:“私人敢胡弄。”老高说:“公家都一样。”
快到县城了,肚子越来越难受。我把窗玻璃往下摇了个缝,回头问后面的老杨冷不冷?老高问我是不是晕车。他把车停到路边,从备用箱取出晕车药给我:“喝两个就没事了。你也不早说,这药提前半个小时喝最好。”我说:“我以为不要紧。”袁峰说:“车越高级越严实越晕。”老杨笑着说:“下回把咱拉煤车开上,那个不晕。”
到县城了,我问他们要不要尝一下我们这里的小吃?老高说:“不吃了,饱得哪还能装下。”明召问:“啥小吃?”我说是胖娃过河。一听说是种面食,他说:“下次吧。”老杨说他:“你把果子也没说打开叫大家尝尝,你真的想独吞?”明召说:“吃得饱饱的吃啥哩吃。把老高车里弄得脏的。”袁峰说:“老高不嫌。脏了我给打扫,不要你管。”说毕两人就夺了起来。老杨帮袁峰,把明召一把抱住。
明召弄不过他俩,抱着袋子说:“我给你取,我给你取。拿没人拿,吃起都欢了。啥人嘛。”
到公司门口,老杨问我把红薯咋弄。我说:“你放到门卫,都给拿点。”老杨对老高说:“你回去给吕经理拿上些。”
我给吕经理打电话,吕经理说他在麋苑宾馆,叫我和司机一块过去。
还是上一次那个雅间,坐了满满一屋子。君亚,丁局长,还有一位陌生人。吕经理只说是丁局长的同学。工商局那几位我都认识。吕经理叫服务员再搬个凳子,君亚站起来说:“芮经理,你坐这儿。”我问她哪去?她捂着嘴小声说:“把我都能呛死。”丁局长那个同学指着她说:“咋跑了?还没喝完哩。”吕经理说:“上厕所去了,一会儿就来了。”我悄声问吕经理咋样了?”吕经理低下头说:“到头了。一会儿再跟你细说。”然后大声说:“来,叫我芮经理给大家敬上一杯。”工商局稽查队薛队长不愿意:“先罚三杯再说。”我说:“我那点酒量,你不是不知道。”他红涨着脸,满嘴都是酒气:“你喝不了就想叫我的喝?三杯必须喝。”吕经理说我:“薛队长今日给咱开恩了。喝就喝。”他按住薛队长手里酒杯说,“咱可说好,只喝三杯,下来给大家敬。”工商局副局长说:“敬就免了。这是趁火打劫。要敬,见人先干三杯。”丁局长说:“算了,不敬咧,叫芮经理走一关。”我说我啥都不会。丁局长说:“谁不都是学哩。老虎杠子。开始。”服务员把六个酒杯倒满。我望着吕经理。他说:“老虎杠子就老虎杠子,喝不了我替你。”
一圈下来,我头重脚轻,浑身燥热,舌头就像是吃了生柿子不听使唤。就听丁局长说:“酒量可以呀,老不喝不喝的。”他那个同学问:“你那个会计哩,咋还不见人?”吕经理起来:“我叫去。”
喝毕都十一点了。吕经理叫老高把工商局人送回去。君亚开好了两个房间,丁局长和他同学一间,他俩坐了会儿就让君亚领着洗桑拿去了。罗君亚一回来吕经理就问:“安排好了?”“好了?”吕经理阴阳怪气地笑着又问:“哪个安排了没有?”“安排了?”“几个?”罗君亚反问说:“你说几个?”吕经理伸出俩指头。罗君亚不耐烦:“那你还想要几个。”“我就是问下么。”“你是不是也想要一个?”吕经理朝她一吐大舌头,转过头又说我:“你喝酒也太实了,就象你这样不倒才怪哩。你看人家,一会儿上厕所哩,一会儿叫倒茶哩?你知那是弄啥?日鬼哩。”“咋,咋日鬼?”“咋日鬼?往茶里唾,到厕所吐。我看你真的是没上过场面。”他把羽绒服一脱,“今黑不睡了,老高一会儿来了咱几个挖坑。”我说我不行,路上晕车,刚又喝了这么多酒,头晕很。吕经理说:“没事,喝点茶,一会儿就没事了。”我说:“我不会挖。”“简单很,只要打过扑克就会来。”君亚坏笑着说:“叫芮经理回去吧,久别胜新婚。”吕经理说:“啥久别嘛,才两天。给彩琳打个电话,就说单位加班,回不去。”君亚说:“黑了还加啥班,寻的叫彩琳多心哩。”吕经理说我:“你不打我打。”我一看表,说:“算咧。我回来时也没给她说。”吕经理说:“那刚美。明早就说从老家回来的。”君亚出去买牌去了。
我就问咋回事。吕经理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哈哈一笑说:“今早上,工商局那伙一进门二话不说就贴封条。我当时懵了,咋回事?心想,这要是传出去可咋弄呀?年前改革哩,上报纸哩,这才几天就出了这事。我当时确实乱了,赶紧就给你打电话,想叫你回来跟武军说说。车刚一走,裕旺就来说他跟武军有仇,还说这事肯定是武军报的。我想多半是老祈日的鬼。”我摇头带摆手:“不会不会不会,这俩人不可能做这事。”“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吕经理说,“裕旺这一说,我觉得有些在理。你想,香叶也掺了,咋没人举报?我就给丁局长打了个电话。正好他西安同学出差路过看他,说他跟咱工商局谁谁认识。过去一说,三千块钱了事。再给领导、办事的买点东西,克里麻嚓给到头了。我最后说吃个饭,关系弄好以后再就不寻事了。嗨嗨,没料想瞎事反闹了个好事。”吕经理意犹未尽,“刚开始不但要罚款,还叫把掺好的煤拉走。最后啥都不说了。你算一下,一车二十吨,两车四十吨,光这下来就七八千。总之最后咱也没损失啥。美太着哩。芮经理,人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今天总算是见识了。丁局长这个同学说,只要不是吃死人喝死人,煤里掺点烂煤灰算啥事嘛。”我问他:“裕旺咋想起掺煤灰?事先你知不知道?”吕经理把脸凑到我跟前:“我不瞒你,这事裕旺给我说过。其实他和我一样,担心完不成任务。这炮都响了,席都摆了,戏都唱咧,最后媳妇没娶到屋,这不叫人笑话死。关键是咱煤价比人家高。裕旺就说他有办法把价弄下来。我问啥办法?他说也学人家私人往里掺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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