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是没长胳膊还是没长手？北京那副市长，叫王啥森，跟上人家还没把命要了？这证明他本事还是没学好，还得看人家脸色。”宝粮叔对着我：“啧啧啧，看你大这两下咋样？”父亲说：“丰丰那一年当兵，娃都体检上了，大队挡了。有人就叫我给塞上两个。我说我不。给你个烟，给你瓶酒，吃一顿饭，这行，人之常情么。塞钱，不干。现在有的娃没考上叫自费哩，低处都没学会还能学会高处？这不是哄人是做啥？”
根柱伯，满福叔来了。宝粮叔就说：“快快快，坐坐坐。大学教授正讲课哩。”
坐下说了会儿宽心话后，根柱伯问满福叔：“你不是说寻结婚证哩，看丰丰的在没在？”满福叔说：“唉——我脑子都乱了。”就问照丰，“把你结婚证给叔借一下。”母亲说：“借结婚证？有借东借西的还没遇到过借结婚证的。”满福叔说：“这真个是老话说的：‘活到老，经不了。’女方提出要领结婚证，咱想这不越外。把两娃领到乡上，人家不给办。说女方够年龄了，男方不够。咋说都不办。”母亲打趣说：“那就迟上些结。”宝粮叔笑着说：“总不能叫媳妇把娃生她娘家。”母亲惊讶地问：“咋，都有了？”满福叔头摆着：“我也不怕你笑话了。”宝粮叔说：“这早都见怪不怪了，谁笑话？”满福叔说：“按我想法，迟上三四年，四五年再结最好，多过几年清净日子。”宝粮叔说：“你甭得好卖乖。这下叫你少掏多少银子。”满福叔说：“少掏啥么，一点都没少掏。”宝粮叔说：“要是迟结上两年，这事事节节的你甭去甭给？看是不是少掏了？”“好宝粮哩。我不稀罕省这俩钱。”
照丰把结婚证拿来了，满福叔看了看装进口袋，对父亲说：“升堂哥，咱弟兄俩一个命，心小要强性子急。你哩，三个娃都听话。我两个，秀秀是个女子。你也知道，当初我和她妈不愿意不愿意，她总说能行。你说初中就不好好学习谈恋爱哩，胡成精哩，哪有功夫学本事？果不然，现在三天两头弄事哩，嫌那怂不会挣钱。我给你说，她每次回来，我两口从没给过一回好脸。亮子呢，好吃懒做，把我能熬煎死。本来说的好好的给掏个钱出去学个手，电焊，修车啥的，回来不管在哪儿给弄个门面，边种庄稼边做做生意。没料给你弄下这事。你说这一成家哪还有心思学么？将来日子过不前去，咱女子都嫌贫爱富，人家女子就不会嫌？”
他们走后，父亲说他到丰丰那边把牛看一下。母亲安顿我说：“你明天去了可千万甭跟人家闹事！你大为啥不想叫你知道，就是怕你脾气不好。那一年，你把镇上那个娃眉愣子打得乌青，肿得眼都看不着了。你原原叔回来一说，把我和你大没吓死。你说再几天就高考哩，人家要是把你告到派出所，你还考啥哩考？人家就是把你大骂上几句，十句，一百句，那有啥么？毛主席都有人骂哩，甭说你大是个烂农民？我跟你大是连怕带气又心疼。你说你都是高中生了，连这点轻重都掂不来？也多亏那家人好，见咱没钱，连病都没叫看，到屋里还热情的。到现在我和你大都记着人家。我在你大跟前说那话，我是心疼他下了一辈辈苦了。房子这事，能说到头说，说不到头就撂下，你回去上你的班。多会说到头咱多会盖。我知道你弟兄三个担心你大心里想不开。没事，你大比以前心宽多了，有啥事我跟他开导开导。妈虽然跟你大一辈子着气下苦，可也真的服你大。吃亏就吃亏，不吃亏你弟兄三个媳妇取得也不会这么顺利，我和你大一点难都没做。现在孙子一伙伙，走到巷里谁不羡！这就对了。你大老说，他做梦都没想到他能过到今日！你爷爷要是在世，更是兴得合不住嘴哩。妈知足，你老二把房盖了，你老三又盖。世上好事总不能叫你一家都占了？东西是为人用的，只要你弟兄三个好好的，就是拆了，咱另挣，另盖。以前咱老屋有啥哩，还不都过来了……”
我对照永和照丰说：“明天我去问清，能说到头最好，如果真是咱不占理，就拆。甭为这点事都叫跟上着气。”末了我叫照丰把院基证和土地所开的停工通知拿了来。
手机响了，我给瑞霖说没事。她说：“走时看你脸色不对。真的没事？”我说：“真没事。挂了。”“咋？你还忙？”“不，不忙。”“我见你急着想挂电话。”“没事没事。”“说话方不方便？”“说吧。”她长叹了一口气，说：“心里烦死了！”“咋了？出啥事了？”“年前老姜修机子从君亚那里先拿的钱，第二天老汉把帐报了就还了。今后晌发工资，没料想君亚拿出那张欠条叫老姜还她。为这事俩个叨叨开了。我当时在跟前。我就说，君亚姐，我记得老姜还钱时，你说你不知道把欠条放哪了。你说你找着了一撕，叫老姜不要管了。君亚一听就说我胡说。说她也当过会计，连这规矩还能不懂？”“后来哩？”“你没见那厉害的。最后我也再没言传。”“我是问老姜最后把钱给没给？”“咋能没给。那立逼着叫老姜还哩。你不知道君亚那嘴利的，真跟刀子一样，把老姜说的一句都还不上。最后钱掏了还落了一堆不是。”“……”“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我明明就在当面，看得清清的。再是老姜是可怜人，一看老汉拿着剩下的那十来块钱，一身的煤灰，腰弯着走了，我真想把我工资给了，心里也不这么难受。”瑞霖吸溜着鼻子，说，“你说君亚，穿的人模人样的，咋稀罕老汉那俩钱？看看老姜，是不是那讹人的人？她也忍心！”“好了，我知道了。我回来咱再想办法。你不要管了，也甭着气了，你把实话说了，老姜也不会怪你的。”
刚挂上电话，彩琳又打了过来：“跟谁么？说了这大半天。我一打占线，一打占线……”
中华之事 ，在于民弱。体弱百病至，民弱百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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