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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罗君亚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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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公司大门,迎头过来辆小车,一个劲地嗯喇叭。我都让道了,它还在叫。车到我跟前停了下来,吕经理从车上下来,“头犁下想啥哩,按喇叭都听不着?走,吃饭去。今日咱罗会计请客。”“我不去了,屋里做好了。”“走呀走呀,把车子放门房跟前。看谁值班跟打个招呼。”“我真的不去了,你吃你的。”“走走走,还有事跟你说哩。”他夺过自行车,靠到门房窗子底下,“谁值班哩?芮经理自行车给招呼一下。”

    我拉开后面车门,里面有人,就是那个女的。她面带微笑地瞅着我。我脚底下一滑,头嗵地磕车顶上了。上去后,我只是把头发捋了捋,硬忍着没有去揉。我下意识朝她腰里瞟了一眼,香叶说的没错,她是穿着肉色秋衣。

    吕经理上来对司机说,“开车,麋苑宾馆。”

    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嚼着口香糖,头顶上别了个茶色太阳镜。她开始吹泡泡,吹到拳头那么大便吸了回去,又嚼,又接着吹。

    她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出,把玻璃摇上,突然问我:“芮经理,你属啥的?咱俩谁大?”我说:“我属羊的。”“你比我大。”吕经理回过头嘿嘿嘿地笑。罗君亚问:“笑啥?不信你看身份证?”吕经理说:“身份证都是人填的。”“你啥意思?”吕经理笑而不答。

    宾馆大厅里客人并不多。离门口不远的沙发里坐着一男两女三位老外。对了,是四位,收银台那里还站了一位。白种人,具体哪国的看不出来。他们都比较胖,尤其是那女的,有点臃肿。几个服务员手背着站立在各自的岗位上。我们一进来,有几个就君亚姐君亚姐地打着招呼。罗君亚笑嘻嘻地朝她们逐个招着手。我和吕经理在老外旁边的沙发里坐下,面前的茶几擦得一尘不染,上面啥也没摆放。司机也进来了,吕经理往里挪了挪,他挨着吕经理坐下。

    罗君亚走到大堂经理的桌子前,爬在桌上问那个女的话。

    几位老外让服务员领着进去了。罗君亚过来,摇了下头,说“老板不在。”然后咬牙切齿,不胜厌恶地说,“那狗日的这两天拿事哩。”

    我们去了餐厅。

    吕经理的情绪并没受影响,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看了看交给罗君亚:“你看的办。上好点。”又问服务生:“元酒多钱?”“一百六。”司机说:“胡说,县城才一百二。”服务生望着罗君亚,说:“这是宾馆定的,我也没办法。不信问我君亚姐。”罗君亚在菜单上打了一些勾,交给服务生:“给梁师说声,菜给咱做美!”她拿起包,站起来,叫上司机去县城买酒去了。

    吕经理嬉笑地瞅着罗君亚的背影对我小声说:“牛太着哩!以前是这儿的大堂经理。后来宾馆来了个新书记,她不尿人家,两人弄不成,走咧。”吕经理弹了下烟灰,“选举那事就交给你了,弄得美美的。这两天我给咱准备年货。”我问:“早上李会计咋了?”他朝椅背上一躺,说:“我叫她交手续,她说是合同没签不能交。我叫徐文上来当场写。写好了她说这不行,得叫局里盖章。我说为啥。你听她说啥,‘你走了下一任经理来了不认咋办?’我说盖着公司章哩。他说公司章没保证。我说局里凭啥给你盖?最后跟我胡搅蛮缠。我说‘好,不说咧。徐文,马上准备另一间办公室,会计室搬走,就留她一个。’我就不信整不下她!妈的,以前便宜占惯了,迟到早退,想走就走。不就是个烂会计,摆啥老资格!”“后来哩?”“交了。她敢不交!说是叫你再签个字。我说行,叫全公司人签都行。回去后你给补个字。”吕经理把烟头可劲吐出老远,又从烟盒抽出一根,刚想往嘴里塞,又递给我。我不要,他硬塞,说:“一看你的社交就不行。现在这社会,靠的啥?就是关系。不会抽烟咋行?你不听人说,一根生,二根熟,三根成了好朋友。”“还编的满顺口的。”“啥我编的,劳人局副局长。那怂最爱编这些了。上回在一搭吃饭嘴说得就不停。”

    服务生把菜端上来了,最后是道“八面威风”,其实就是一大盘蟹。这些海鲜都是空运过来的。这几年跟祈经理出门,常常就是一碗面,再就是免费的面汤。

    罗君亚他们回来了。两瓶酒往桌上一蹲。我心虚:“这,这么多谁喝呀?”我想在座的人,司机不喝,罗君亚又是女的。我回头对吕经理说,“你一个喝?我可喝不了酒。”吕经理哼哧一笑:“两瓶不一定得够。”罗君亚一人跟前扔了盒烟。我把烟推过去:“我不抽烟。”罗君亚拿起塞我上衣兜里:“拿上招呼个人。”

    服务生把四个人跟前的酒杯都满上。吕经理先端起,司机也跟着端起。罗君亚把包卸下挂在椅背上,也端起。“芮经理,来来来。”吕经理催我。我只好也端了起来:“这杯子也太大了。”“老规程,一下起。连干三杯。”他们仨一饮而尽,举着空杯等着我。我先泯了口,还那么辣。“快点。”吕经理说,“连个女的都不如。看看咱罗会计。”我憋着气一仰脖子。三杯总算灌下去了。吕经理端起杯,举到我面前:“哥给我兄弟敬一杯。”“这不行不行。”“哥今日在这给你说句心里话,这话你记住。往后跟哥好好干,哥再亏谁,绝亏不了你。好了,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这样敬来敬去,一瓶酒完了。我舌头早木了,菜也一点也吃不下去。下来是划拳,司机不打关,只应关。一瓶酒这样又完了。罗君亚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照冬,你大还是我大?”“我属羊的。”“哈,都吃草的。”“你是羊头还是羊尾巴?”“啥,啥意思?”司机解释说:“问你几月的?前半年还是后半年?”“三月。”“比我命好。我腊月的。早没青草了,都干草。”她把脸靠在我肩上,嘴里一个劲呕呕呕的,我真怕她吐我身上。吕经理把她扶正:“坐好,吃啥主食?”她耷拉着脑袋,头发散了下来,把脸都遮住了。没人吃主食了,吕经理叫服务生拿过单子看了,说:“开个正式发票。”服务生说:“开哪儿?”“煤建公司。”

    服务生把发票拿来给了吕经理,他往兜一揣:“帐报了再给你钱。”

    我第一回喝多了。虽然头昏脑胀,可意识还比较清楚。车到公司门口,吕经理说他们到局里还有事,叫我招呼住,要是撑不住,就回家睡吧。

    一进公司就碰见阎香叶。她忙扶住我:“喝多了?脚底下都盘蒜哩。”我抽出胳膊:“没事,没事。”她手一松,我没防备,就跑路边了,差点栽了。她重新扶住我:“还说没事。”我说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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