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再次从她怀里抽出胳膊,往前走了。
到办公室歪到沙发上。瑞霖推门进来,我扎挣着坐起。她拿手搧着鼻子:“你在哪喝了这么多,满房子的酒气。”
她把窗子打开,转过身在那掏着什么,然后嘴里唱着,又呼地一下转过身:“看,咋样?”我肚里酒一个劲往上涌,赶忙站起:“等一下。”一跑进厕所就哇哇开了,吃的喝的全都吐了出来。
肚子都吐空了,还一个劲地往上翻涌。那难受劲,好像不把肠子胃吐出来就不罢休似的。乔师上厕所,一推门,开玩笑说:“你,你咋爬这儿喝呢。”我直起身,拉水冲了。
回到办公室,瑞霖把茶泡好了。我说你给我接些自来水。她把茶水倒了,换上开水,冰在脸盆里。电话想了,是位退休老职工打来的,他找吕经理。我说:“在局里。”“没有。”“我和他一块回来的。就在局里。”“我就在局里。”“你找找,一定在。”“那我看看。”一会他又打来:“没有,我各个办公室都找遍了。”“那去哪了?要不你等下,我给你找找。过会儿你再打。”我找着吕经理手机号码,可是关机了。问瑞霖知不知道那个罗君亚的电话。她摇了摇头,说:“手续一交接完就走了,也没跟办公室人说一句话。”
老职工把电话回过来,我说:“不行,联系不上,手机关机了,你有啥事?急不急?”他吞吞吐吐,然后说:“那算了,改天吧。”
会计办公室有人叫瑞霖。她走时一再叮咛我把手机拾好。
一杯凉开水下去,肚里好受了一些,可脑袋还是晕晕乎乎。我躺在沙发里,心想这就是醉酒?不可能吧。在村里的时候,那些喝醉了的,有的哭,有的喊,有的闹事,有的睡觉。最有趣的就是建西他大,过年出去喝酒,一晚上没回家。第二天早上有人起来扫门前,一看粪堆上爬了个人,正是他,呼呼睡得可香了。
历史上说李广酒后一箭穿石,第二天醒了,再怎么射也射不进去。还有李白,斗酒诗百篇了。可我喝了怎么只是晕呢?那不会是假的吧。
我转了个身,一会儿就睡着了。等我睁开眼,脑袋也不那么胀了。抬腕看表,才发现身上盖着大衣。是瑞霖的,散发着紫罗兰的香味。
我去还瑞霖衣服,一到会计室门口,就听见瑞琳在里面小声哼着《草原之夜》的调子。我一进去,她立马不唱了。“咋不唱了?”她脸红了。我说:“我还以为谁在会计室放磁带呢。”她说:“少笑话人。”“你看我是笑话人的人么?”把衣服给她,她穿问我:“你咋也喝起酒了?”“是吕经理和那个女的硬叫……我见头一回跟人家吃饭。”“我最见不得男人,一是抽烟,二是喝酒。我爸就爱喝,喝的得了胆囊炎,动手术。人家胖人还有个渗头,你看你,瘦得跟冬天那狼似的。”她又埋怨我,“你刚走吕经理就问我给你买没买手机,说我磨磨蹭蹭。都怪你。”
她取了手机回来:“好不好看?”我扫了眼:“多钱?”“一千八。”“这么贵?”“这还是便宜的呢。”瑞霖告诉了我号码,问:“记住了没?”“你给我写纸上。我这人不大爱记数字。”她写好给我:“你知道吕经理今晌午给我说啥了?”“说啥?”“他把我提副股长了。”“副股长?真的假的?”“交接完后,他把我叫到办公室,说他和秦校长是同学。秦校长是小孟他表哥。还说他上党校秦校长帮了大忙,来公司前,秦校长托付他照顾我。”“原来你也是干部家属呀。”“胡说啥呢。”“给我支笔。”瑞琳拿了只油笔给我。我把桌子上的会计凭证反过来,写到:欣闻瑞霖提副股,一颗明珠终出土;此功全赖秦表兄,不知与桧有亲否?
瑞琳揉成一团要砸我,电话响了。我回到办公室,是吕经理,叫瑞霖到局里交两千元年终奖励基金。
瑞霖走时叮咛我说:“有空你跟李会计解释解释。我听那口气好像对你有些埋怨。今天交接手续闹得也不美,你顺便去劝劝。在一块几年了。”
其实她不说我也会去的。等把选举忙完了,我想跟吕经理商量商量,给内退的人举行个欢送会。
我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开始照着说明书摆弄手机,把相关的电话都输了上去,然后给同学朋友一一告知。最后是老家。我打到巷头绪娃爷的小卖部。他的小卖部装有电话,叫一回一元。来接电话的是父亲,我忽然说不出口了。
“照冬。”父亲在叫我。“大。”我说,“照丰房盖对了?”“……没有,天太冻了,开过年天暖和了再盖。”“楼板上了?”“还没有。你甭管,盖房这事你又不懂。娃哩?”“在屋哩。”“都好着哩?”“嗯。”“快过年了,叫你妈把娃甭往出引。”“圈不住了,晌午总要出来遛一圈。你把你也穿暖和点。把那个皮袄穿了,再甭舍不得。”“我知道。你今年过年回不回来?”“回来哩,咋啦?”“没事,我见天冷,怕娃冻,那边比咱这暖和。”“没事。”我笑了笑,问他,“你是不是不想叫回来?”“不是。要回你就回来。”
弟弟今年盖房,父亲肯定很忙。我又问他需不需要啥东西。他说不要,啥都准备对了。
我到人秘办公室看报名情况,门锁着。隔壁业务室的人告诉说徐文去打印部了。在业务室坐了会儿,下班铃响了。
刚走出大门,就听杨师在后面喊:“芮经理,自行车。”我都忘了。
母亲把饭做好了,彩琳还没回来。芮锐和倩倩爬在沙发上玩玩具。我拉了个小凳子坐到炉子跟前。“我给我大打电话了。”“房盖对咧?”“没有,连楼板都还没上。照丰原来说年前先把主体盖成,初六开始粉刷,过了十五出去打工。咋现在连楼板还没上?”“你少操心。他天天盖房哩,你又不懂。”母亲忽然打住话,翕动着鼻子,问我,“你喝酒了?”“喝了一点。”母亲走近一瞧:“眼都红成啥了!出门少喝酒。咱村为喝酒出了多少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忙解释:“新来经理叫哩,没办法推脱。”彩琳推门进来,见母亲担心,就问咋了。得知是为了喝酒,就说母亲:“现在这社会,你不喝酒就没有社交,没社交就没朋友,没朋友就办不了事。”母亲说:“他那个老经理不喝酒我见也照样干事哩。”彩琳说:“那咋叫撤了?现在时代不同了,不社交就是不行。”母亲说:“在农村,凡是爱喝酒都把日子没过成。”彩琳说:“你那咋是农村,这咋是城里?”“农村跟城里一样。”“明明不一样。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