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很快,她便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哪里来的如果可寻?
温娴冲她虚弱地点了点头,她知晓温娴的心思,可戳破有何用。不再多言,珥瓷搀着温娴,一步一步,向卫生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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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
像极了烧久了的烛芯,明明灭灭,灼烧着珥瓷的神经。
只是这声音,分外耳熟,珥瓷昨夜似乎模模糊糊听到过,只是被刻意地压抑着,她便只当是母亲着凉了,虽心疼骨子里的倔犟却也没说什么。
如今越是回想,恐惧就越甚几分。
“妈,你到底怎么了?”
珥瓷心焦了,那一向沉稳的声线此时敏感地拔高了。
“珥珥,我有,咳,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爸爸?”温娴答非所问,一边忍住咳嗽,一边极轻极轻地道。
“妈,我在问你,你怎么了?”
“你爸爸,是个,咳咳……很好的男人。爱,爱他的人,咳咳,很幸福,他爱的人,很幸运。珥珥,咳咳……咳咳……”
珥瓷不知道,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既然不愿,那便不再强求。珥瓷轻轻打断:“我不恨他。”
温娴一愣,毫无血色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身子软了下来。
珥瓷不再多言,只是扶紧母亲,加快了脚程。
离卫生所越近,她便越清晰地感受到倾在身上的重量在增加,惧怕像条虫,在一点一点啃食她的心脏。
到了,终于到了。
从来不知道,那条路那么漫长到,漫长到,足矣见证一朵花的凋零。
她虚浮无力地将母亲扶到床上。然后,木讷地听着大夫的话。
“她不就是上次来这看肺痨的吗?你是她女儿?还带她去吹风,人都快死了才送来还是去准备后事吧。”
上次?肺痨?后事?
比起床上气息微弱的温娴,珥瓷更像具尸体僵硬地靠在座椅上。脑海中,翻来覆去是这么多天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
白天温娴一直在楼下,可是晚上,她应该是察觉得到的,怎么会睡得这么熟。
一种深深的自责从心底蔓延开来,珥瓷跪在床边,紧紧握着母亲冰凉的手,“救她。”
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带着那丝渺茫的希冀。
“救不了。”“珥珥,我们回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珥瓷的心在抽痛,脸上却露出从未有过的柔软。“好,我们回去。”
她搀起母亲,把一只臂膊搁在脖颈间,挑着那陌生的笑意,离开这间冰冷的白色屋子,自始至终,她只看了那大夫一眼。是脸上浮着浓浓的笑意,眼睛里盛满骇人的木然,淡淡地扫了一眼,应该说,是剜了一眼。
单薄的床褥里,珥瓷轻轻地拥着温娴,正如七年前温娴在她面前泣不成声她小小的臂膀搂着母亲那般。
温娴一边接连不断地咳嗽,一边偎着珥瓷奄奄喘息,“珥珥,咳……我想睡……睡一觉,咳咳咳……你……”
“我陪你。”珥瓷的声音糯糯的,看着温娴渐渐闭上双眸,她的神色安详得仿若一个哄着幼子入睡的母亲。
她把下颚抵在温娴柔软的发际上,拥着她躺下,也闭上了双眸。
她没睡。
直到怀中人的呼吸不再与心脏的跳动声此起彼伏地唱和,眼角的泪才终于湿润了温娴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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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淡医生有没有。这段写的叶子想哭,好了好了,不说了。下章男主就入戏了。
我站在最高点,鸟瞰我以为的伸手便可触及,当肌肤在零度以下的空气中敏感地打了个冷颤,才发现其实遥不可及。——咫尺不过天涯,因为最远不过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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