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羽倚在门框上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爹爹被杀、娘亲自杀的画面不断交织。耳边有楼里模糊的乐器声飘荡，却仿佛又能听见许多人在叫嚷着：“杀死他！割了他的肉！杀死他！杀……”。可是，却又突然间安静了下来，骇人的安静，一个女人凄厉的哀嚎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呀！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绿儿突然出现在霓羽霓羽面前，一声尖叫惊醒了霓羽。她被惊到了，突然回神，瞳孔收缩，眸光黯淡，身体仍是一动不动地斜倚在门框上。
绿儿一手端着淼若水让厨房煮好的粟米粥，另一只手伸去拉霓羽。“小姐，进去吧！这儿风大！”小姐啊！你可别吓唬绿儿啊！都是那该死的老混蛋！老天保佑小姐千万别有事啊！像黄老爷这种人，真该遭天谴！
是会有天谴，不过这天谴乃是人为。
“小姐，进去吧！”绿儿见霓羽仍是没有反应，只得赶紧把手中的粥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转身出来搀着霓羽往屋里走。
霓羽任凭绿儿搀着往屋里走，走到桌子旁坐下。霓羽背对窗子而坐，对面便是刚才两人对弈的地方。霓羽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是如此安静，仿佛对面是一场为上演的戏，只见道具不见人物。旁边的香薰炉还在不断有烟飘出。期待着，期待着会有人在谈笑风生。
身后绿儿舀盛热粥时瓷器碰撞发出了“铛铛”的声音。屋外刮起了大风，猛地一下就把霓羽身后的雕窗推开，冷风接连而至，不停地灌入房间内。冷热突然交替，使得绿儿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冷颤。
“今年的春风可真是大啊！”说着，把盛好的粥放在桌子上，转身去关窗。
“这风可真奇怪啊！怎么又停了呢？小姐……”绿儿一转身便不见了桌边的霓羽，转头却见霓羽坐在炕边，正用手掌轻抚着棋盘，眉头紧皱，眸里忧色尽露，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阿哥，是你吗？”霓羽摸着棋盘上的黑子，忆起往昔温暖的时光。
阿哥虽用兵如神，熟读兵书，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屡战屡胜。可在棋场上却真真是失意至极，就连后学习棋艺的霓羽也偶能将他打败。所以，阿哥每次与爹爹对弈时，定会选黑子，让爹爹先走，然后再一步一步跟着爹爹的棋法落子。霓羽想着，便露出了笑颜。“阿哥，是你回来了吗？刚才掉在炕桌上的黑子，定又是你输了爹爹的棋，生气摔了棋子吧？”
“小姐，小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回来了！”绿儿环顾四周，又想起刚才那阵怪风与小姐的异常，心头一阵毛骨悚然。心想着要赶快去叫淼若水过来才好！
绿儿去端了粟米粥过来。“小姐，喝点粥吧！”绿儿一面用勺子搅拌着热粥，好让它凉一些，一面对霓羽说到。
只是，霓羽仍是没有任何反应，旁若无人地将棋子一颗一颗收回到棋盒里。
“小姐，你别这样啊！你看一看绿儿吧！小姐……”看着霓羽这个样子，绿儿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做了。
“小姐……”绿儿又喊了一声，却还是没有回应。
她只好放下碗，急忙转身去找淼若水了。
才刚出来关好房门，抬头却见一袭朱红衣裙，“风光灼华过桃夭，黛青淡扫柳眉梢，卷睫长掩玲珑眼，并指菱唇贝齿咬”（选自《青媚狐》）之女子斜倚在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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