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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笛兵之倾心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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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秉烛对弈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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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间内,绿儿已布置好一切。桌上的香熏炉有轻烟缓缓上升,又向四周扩散消失。霓羽就这样看着轻烟升起、散开、消失,又升起……

    绿儿和抱棋局的人摆好了棋后都退了出去。

    “霓羽姑娘。”夏嵚飂就站在霓羽身后。虽然他觉得这份安静很是难得,但却更期待霓羽下一刻会是怎样的反应。

    “是。”霓羽缓缓转过身来,眼神有些空洞的感觉,双手微微环抱着腰身,是有些冷了。虽然刚刚绿儿出门时给霓羽披上了一件披风,但她却还是暖和不起来。是因为心冷吧。

    霓羽走到炕桌前,桌上放着用玉榧雕刻成的棋盘,四侧上有做工精细的微雕,看起来极是精致。她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棋盘上的每一处纹路。感受着微雕凹凸起伏的触感。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极快,不断有新鲜血液从心口涌出,流遍全身,她觉得,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种真实且踏实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落泪,却又无泪可流。这半年里所发生的事让她觉得极不真实,就如噩梦一般。漂浮在半空中,惴惴不安。

    夏嵚飂也不出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霓羽认真而仔细的用手指滑过棋盘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是稀世珍宝一般。

    “六皇子,今日民女就不置棋局了。那东西想必六皇子也是不会去试的。”声音无半点起伏。霓羽踩上丁香花木脚踏,接着就跪坐在炕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东西。

    夏嵚飂仍未语,也只是走过去盘坐在了霓羽对面。霓羽打开上面雕有荼蘼花的红木棋盒,将白子放在了夏嵚飂那边,自己用黑子。这些棋子皆用缠丝玛瑙所制,每一颗棋子需经过繁杂的多道工序方能成型,更何况是这三百六十五颗棋子都犹如一个模样,实属难得之物。

    唯一的瑕疵就是一颗黑子里有一道裂纹。许是搬运时撞到了,或是天生的呢也说不准。霓羽当时这样想着,看着爹爹对制作的工匠大发雷霆。便上前去拿起棋子,对着太阳看去。顿觉通透澄澈,那道裂痕看上去也不觉是瑕疵了,反倒成了它的独特之处,像极了绽放中的荼蘼花。

    千种繁春,春已去,翩然亦远。谁信道,荼蘼枝上,静中留得。于是爹爹便把荼蘼花雕刻在了棋盒上。

    “还是姑娘执白棋吧!”夏嵚飂说着便把白棋又放回霓羽这边,自己拿过黑棋。

    接着又翻过两个杯子,倒了两杯刚煮好的热茶。自己抬起一杯,另一杯放在霓羽这边。热气蕴氲,看不见夏嵚飂眼底浓烈的笑意。

    “嗯。”此刻,霓羽只想看着爹爹做的棋盘,用力去感受爹爹留下的气息,至于到底谁先出棋,已不再重要。

    “下棋有九境,一曰便是入神。霓羽姑娘可莫要未出棋先输阵了。”夏嵚飂浅尝一口浓茶。“不愧是极品高岩大红袍,初觉苦涩,后便甘醇至极。”笑着,又尝了一口。

    “比起第一口就是香醇的毛尖,民女亦更偏爱大红袍些。苦后的甘甜,更别有一番滋味。”霓羽落一子,淡然应声。

    “姑娘仍是恨我的吧!”夏嵚飂也落一子,后又缓缓说道:“虽贵为皇子,却无力挽救恩师,实乃我之罪过。唯有收之尸骨,好好下葬,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唯能以此来弥补我之过错!”眸里极是平静,已不见笑意,声音却仍是温和的。右手捏着一颗棋子,大拇指慢慢摩擦着,棋子渐渐由冰凉变得温润。

    霓羽听见后,持子之手立顿于空中。

    “六皇子……这是,这也不枉你与他师徒一场了!”声音颤抖,已不能说出完整句子。原来,原来爹爹和哥哥的尸首是被他带走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知道这件事?!要是早知道些,要是在那天就知道了,或者,或者在第二天知道也是好的啊!这样,娘亲……娘亲就不会责怪自己连让他们入土为安都不能做到,觉得愧对爹爹和哥哥而自尽了!

    “是!这也就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夏嵚飂看着霓羽,眸里满是忧愁。还不想承认吗?看来,得多费些心思了!但,这也倒更像是恩师的女儿了。不到最后一刻,你应该是不会轻易承认的吧?没事,慢慢来,我总会有办法使你承认的!

    霓羽手上的棋子仍留在空中,心不在焉,双目无神。熏烟一缕一缕的不断往香炉里涌出。一圈一圈清晰,又一圈一圈消失。一时间,房内静的诡异,街上的打更声有一声没一声的响起。

    “寅时了罢!”夏嵚飂出声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

    “是……是啊!夜深了啊!”霓羽猛然回过神来,惶恐答到。

    “姑娘可是不知该如何走下一步棋了?”夏嵚飂微笑,在寂静的夜中,他的声音清澈悦耳,恍若静夜山中叮咚流过的清泉,如此美妙,却也让霓羽感觉如此冰凉。

    “是啊!六皇子棋艺高超,霓羽自愧不如啊!”又恍神了!如不快些打发走他,怕是真该让他知道了!

    “呵呵,行吧!今日就到此为止,改日寻了时间定再与姑娘比过。”说着,就站起身来,才发现腿微麻了。只有和染柒才能坐上四五个时辰吧!

    “是!今日谢六皇子赐教,霓羽受益良多。”霓羽也随着站起身来。不愧是爹爹亲传之技。他在棋术上的造诣恐怕早就高过爹爹了吧!

    如此难得之才,真不知是善是恶。

    “与姑娘对弈才真真是一大快事呢!今个儿的棋局我可是记下了的,改日定要与姑娘分出个高低来!”夏嵚飂说着,抖了抖身上的长袍,又抬起一直有仆人定时进来换过的热茶。一饮而下,一切已是心知肚明,尽如饮下的那杯茶,全然握于股掌之间。

    “是,定当奉陪!”霓羽说着,准备把炕桌上的棋子放回棋盒里,却被夏嵚飂阻止。

    “不用收了,就搁你这儿吧!改日来时也免了搬运的功夫。我那些家丁们都是些粗人,估摸着这棋是要被他们磕磕碰碰的。这样一来,倒不如放你这儿的好。也不怕弄坏了它,辜负了恩师的一番心血!况且,姑娘也是惜物之人,放在你这儿亦算是对得起恩师了。”夏嵚飂说着,又把霓羽刚放进去的一颗白子拿了出来,放回棋盘原处。

    “是!”霓羽喜上眉梢,心里极是激动。但也对夏嵚飂最后的那句话“放在你这儿亦算是对得起恩师了”忧心忡忡,这句话里的玄机,想是不言而喻的。他今夜再三暗示自己,真不知是何用意。若是想捉拿她归案,又何必绕着许多弯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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